“对不起……对不起……”爸低着头,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三个字,“都是我不好,我太懦弱了。最初的时候想过去看你,每次都失败,就觉得……”
“所以呢,这次是来劝我回去的?我回去以后,你还会再见我吗?”
“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不会的,你不会去的。”
当向日葵逐渐与记忆中某一个人的身影重合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人是母亲。
“高考结束以后,你有送过我花吗?”
“我……你也是知道的,爸爸在外面打工,还要租房子,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钱去给你买花。”
“你给母亲打过抚养费吗?”
“最开始的时候打过,只是她不要……我……”
我笑了笑。
“但是这并不代表爸爸不爱你啊。”
“算了吧,你还是回家吧,我……等明天就回去,明天去医院找我母亲,你不用担心我了。”
“可是……”
“你是担心没有带回去,就拿不到母亲的钱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
“您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这些年你总是在找母亲要钱,对吧?”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说实话,我内心有些害怕,怕他几拳下来,我就一命呜呼了。但是,程絮也在这里,她握住了我的手。
“不然的话,母亲的工资那么高,怎么会活的那么拮据。”
“是她自愿给我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有对童年的追思,寻找我记忆里的父亲。我希望找到你以后,那些银行的转账,你能给我解释清楚,是误会、是假的。”我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正的父亲,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离婚了还要拿孩子去威胁自己的前妻,好让你有赌博的钱。”
“这只是你的推断,孟晁良!”
“不要叫我孟晁良!你今天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毁掉了我的父亲。”
是啊,这么年,我把收到过的所有的爱拼凑在一起,才凑出了一个零零散散的父亲的形象。我用这虚无缥缈的身影,支撑着自己走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光。
而如今,却是真正的人,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才知道,我从小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我的母亲为何这么怨恨他,为什么曾经的小家会分崩离析,为什么母亲不让我见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真正的父亲……
我的梦,碎了。黄粱一梦终消散,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孟……阿良,稳住,深呼吸。”程絮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叔叔能从我家里离开。”
“不带走孟晁良的话,我是不会走的。”
“那这样的话,我可能就要报警了。”
“你这是绑架,孟晁良是我的女儿,她去哪里应该是我说的算!”
程絮直接把爸爸推了出去,随后锁上了门。
“没事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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