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以后,我先去找了白昊容,把我拖欠的费用结清。
只不过,他来的要晚一些,空荡的教室显然没有他的身影。
我只好,回到了我的座位。
在进入教室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陌生感。一瞬间的迷离,让我感觉穿越了次元。这……是我的世界吗?
窗外的树叶依旧簌簌地落着,快落完了,迎来凛冽的冬。冷风吹了进来,发丝贴在了我的脸上。我的目光从窗外又转了回来,盯着最惹我注意的地方。
程絮的桌子,被移走了。
其实不只是程絮的,二子的,离开的艺术生的,他们的桌子全都不见了。
我不禁恍惚,程絮……真的来过吗?
我用力搓弄着手腕,泛红的地方依旧平常。
失魂落魄地倚在了椅子上,我才想起程絮送我的画。连忙蹲下来寻找,书袋的最后一层,原来色彩缤纷的地方。
我颤抖着手拿了出来,只有两张沾满了笔墨的黑纸。一片黑压压的,哪里看得出来是什么呢……
我攥着手里的纸张,希望能够透过阳光去看到它原本的模样。于是乎,我凑到了窗户旁边。不知怎的,我的手在那一瞬间变得无力,就连两张纸都拿不住。风一吹,它们也跟着离去了。
我自以为是一只可以翱翔的鸟,竟为此跳了下去,可它们竟然在一刹那间化为虚有。
无所谓了,我闭了眼睛,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一死……也可以解忧吧。
新换的教学楼,五层的高度,不一定能活着的。这不就是你期望的吗,孟晁良……
“混蛋,不是你答应小爷的吗?”
程絮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我睁开了眼睛,左手被一只几乎透明的手抓住了。那只手废了好大的力气,将我拽了上去。
我浑身湿透,被汗浸湿的,无力地依靠在墙上。我看不到面前的虚无体,却清楚地感觉她就是程絮。
我伸出手,好像有一只手和我相触,指尖传来了温热。
“我不想死的……”
我没有得到回应,指尖的温度也在渐渐下降,虚无离开了。
坠楼的那几秒,我在想什么……死了也好,还是既然如此,就死吧,也许什么都没想。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当我的生命重新回温,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春天的时候,我知道,活着真好。
当灵魂得到了救赎后,我的肉体依旧麻木得站不起来,但是时间会逐渐冲淡一切。在旁人都没有见到我的落魄之前,我借着周围的物体,回到了原本的高度。
但末了,我还是扭头看向窗外,那里没有我的色彩斑斓。
无所谓,我坐回原位,找了几页书看。直到班里渐渐来人了,我才又一次从教室里出来。
白昊容还是没有来,但沈魁来了。我将钱给了他,请他转交给沈魁。
“大学霸,我怎么感觉你身上,有一种病秧子树又活了的感觉?”
我笑了笑。
对啊,我枯木逢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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