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81章 见面（第2页）

“等下次再去姥姥坟前，我可以给她带过去。”

“谢谢你。”

“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姥姥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吧。这样的人，是去天堂享福了。”

“程絮……”

“先进去坐吧，在这儿杵着小爷也怪累的。那儿是你的屋吧？姥姥在那屋去世的，你还敢进去吗。”程絮笑了笑，却已经打开了门。

我跟在程絮的身后。

“你最近，过得好吗？”

“……嗯。”

“我，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了。”程絮垂下了头，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眸子，她的背影显得单薄而又孤独。全然不像是曾经的她，张扬而又自信。

血缘之间的纽带，无论何时也是难以断绝的。就像是如今已经将我心伤透的母亲，若是只一句道歉，我便可以原谅她数年来的所作所为。

程絮原本就是瘦削的，如今更瘦了，她的手细长，抓着我的手。

我们在一夜互诉衷肠，我才知道关于程絮的事情。

“我妈，从小生活在这里。后来因为非要嫁给我爹，和我姥姥大吵了一架，断绝了关系。但是时间久了，妈发现姥姥是对的，所以回来找她了。”

程絮看着那张全家福。

“这个时候吗？”

“对啊，别看姥姥现在是一个这么和蔼温柔的人。但是那次，知道了妈在家受的委屈，抄起棍子把我爹揍了一顿。真是的，一个护犊子的小老太婆。”

“之后，你就没有再来吗？”

“对啊，因为这件事情，我爹恨着了姥姥，不愿意带着我们来了。起初母亲还有些想法，但是后来重病了，也就那样了。我爹和我说，姥姥已经去世了。我那时候小，便以为是真的。”

我抓紧了程絮的手。

“直到几个月前，我因为六月庄的那套房子继承的问题，才知道了姥姥还活着。只是当时分身乏术，忙着打官司，又忙着上课，就耽搁了。没想到再见面，就是最后一面了。”

程絮说着，已经哭了。泪染湿了她的睫毛，像是大雨过后摇摇欲坠的玫瑰。

“当时我看到姥姥，她把手放到我的脸上。她说，小絮，你都长这么大了，只是这些年她没有在我的身边，多了许多遗憾。分明这些年，是我的错啊。”

我将程絮搂在自己的怀里，感觉到她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胸口。我知道，我们两个的心灵一样难过。因为那是最好的王奶奶，也是程絮最好的姥姥。

“程絮，那不是你的错，你自责的话，奶奶会伤心的。”

程絮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封信。

“这是姥姥给你写的，我在里面也塞了我写的一封信。不过，你要等我走了以后再看，不能提前看，知道了吗？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你说这件事。”

程絮的语气认真，让我的精神也不由得紧绷起来。

“好。”

“你要是看了，我以后就不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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