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刚刚从局里来的电报,咱们的调令提前了,行动时间变成了明天的上午。”华金列夫汇报了最新传来的命令,这也让巴甫洛维奇有些意想不到,难道是局长现了什么蹊跷,所以要提前行事?包括小女仆的地点转移,都来的十分突然,巴甫洛维奇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但他仍然觉得此刻还是得按照原计划来应对,让华金列夫明天带队领头,等他回来。
“头儿,听你说的这么急,咱们的暗线还要负责其他各处工会的联络,能够召集起来的这些人可能不够,至少也应该再从工人卫队里抽调一部分人手前来增援。”将营队驻地的情报汇报完后,华金列夫原本以为可能是伊里奇抵达了圣堡,所以需要安保人员来护送伊里奇,但是看巴甫洛维奇所说的情况如此紧急且危险,应该并不是和伊里奇有关,所他向巴甫洛维奇建议调拨工人卫队。
“不行,不能调集工人卫队,过早的暴露我们的实力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巴甫洛维奇果断拒绝了华金列夫的建议,除了这一点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营救小女仆是他的私事,他不愿意让工人兄弟们掺和进自己的私事当中,而且他所调来的暗线里,已经去除掉了那些负责与工会代表们联系的人,如果出现伤亡,也不会影响到与各个党组织之间的联系。而且他展暗线这么久了,为的就是这种紧急之刻。
“头儿,这电话真的没问题嘛?”直到此时华金列夫才反应过来这通电话可是直接打通到了军营中,那这通信安全真的可以保证的了吗?
“放心,我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但至少无害,华金列夫,现在分秒必追,执行我下达的命令”
巴甫洛维奇的的说话声还是有些冷静的,这让华金列夫的心中虽然还是十分的忐忑,但还是选择了听从巴甫洛维奇的命令。而且现在忐忑和担心在此时已经完全没用了,巴甫洛维奇认定了的事情,根本改变不了。再听到巴甫洛维奇还是拒绝了自己的建议后,他只好向巴甫洛维奇保证,一定会将消息以及集结点和时间,都通知到各处能道来的暗线当中。
在挂掉电话之后,巴甫洛维奇收拾好了自身带来的所有东西,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东西,然后他便开始准备离开。
而格里高利向巴甫洛维奇提了个醒道:“你家安娜应该在那火车站的二楼,火车站的附近就是警察局,一旦交上火,警察可能十分钟以后才会到达,这是你最后的脱身时间,既然我也知道了此事,还听到了你的谋划,那我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参与者,那我到时候就送样礼物给你吧。”
巴甫洛维奇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他回头看了眼格里高利,格里高利也在看着他。
“愿你的上帝能够保佑你,还能活着看到后天的太阳。”这是巴甫洛维奇最后对格里高利所说的话,也许也是两人最后的话语,将该说的全部都说完后,巴甫洛维奇转过头一把推开了门直接走了出去。兴许是此时月光的照射生了变化,所以门外显得格外的漆黑,远他刚到之时。也唯有门后还散着亮光,但是这份亮光也已经随着门,自然而然的关上彻底消失不见,为这份空间所留下的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格里高利坐在明亮的房间里,将茶几上放着的那瓶所剩无几的沃特加酒给倒进了空杯之中,酒瓶此时已经完全空了,他一个人几乎喝完了这一整瓶酒,他开始开怀大笑起来,但很难从这份笑声中听出该有的喜悦或是开心之情,逐渐的,笑声转变成了剧烈的咳嗽,格里高利拿起了装满沃特加酒的酒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没人希望看到我活着看见后天的太阳。”格里高利说完,便将酒杯对着空气敬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全部下肚。
巴甫洛维奇一路摸索着的向楼下走去,此时他带来的那支手电筒也不知为何已经完全没有了电量,现在根本就照不出一丝的光亮,但多年来的摸黑训练以及走夜路,还是很好的帮助到了巴甫洛维奇。习惯使然,让他十分顺利的走出了楼房。他回头再看向身后的砖窑厂房,不知何时这里已经完全漆黑,来时所看见的光点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刚刚自己的的确确和格里高利会谈过,巴甫洛维奇都感觉这一切像是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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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晚上的出去干什么?”身上已经有些微微福的女人正在大声的喊道,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应该就能现女人在年轻的时候,应该十分的貌美。即使现在她的皮肤已经有些干瘪,这点在脸上更是突显了出来,兴许是风吹日晒的关系,脸颊上的皮肤显得有些黑,干燥和蜕皮,但当她配上了自家男人所买来的那些化妆品,还是将她曾经的那份美感给显现了出来。
而她的嗓音,如果不是隔音效果还有那么一点好,可能就要被邻居破口大骂了。这其实也并不能怪她,本来一家人才刚吃完晚餐,正要坐下聊聊天,或是出去走走,饭后消消食。家门便在这时被人给敲响了,按道理来说都大晚上的了,也不应该有邻居在这个时候上门。
但没想到等她打开门之后,正是一直往家里送报纸的报童,报童看到她后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从平时卖报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这纸看着平平无奇,扔在大街上都会被当做是垃圾,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看出来。
原本她家根本就没有订报纸的习惯,吃饭都可能吃不饱,哪里还来的闲钱去订报纸,去关心国家大事,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以后还要供养他们上大学,再怎么有钱也不能乱糟蹋。可不知从何时起,便不时有报童上门来送东西,她也从没见过自家男人给过一分钱。
也就在这时,她家的男人似乎也听见了敲门声,走过来一看是报童,便立刻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纸张,根本就不给她伸手去碰的机会。这让她十分的不满,气的直跺脚,而且自家的男人在看完纸张后,似乎还有打算在这么晚就要出门的意思。她更是怀疑,自家男人是不是在外面包了女人,这是不是那个女人所寄过来的,于是破口大骂:
“拉夫连季,你今天要是出了这扇门,以后就不要回来了!”话语十分的坚决和果断,容不下半点商量的意思。
拉夫连季脸上透露出一番苦笑,并没有理她,而是拿起了衣架上挂着的衣服,然后全部给穿上,接着他才转过身来,手里拿着那张纸,环抱住了自家的女人,那微微福的女人似乎是有点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身上开始有些止不住的在颤抖着。似乎是从自家男人带着五卢布纸币回来的那天起,报童上门的频率也就变得越来越高。
泪水已经润湿了那微微有些干瘪的脸颊,拉夫连季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潮湿,他伸手抹掉了女人脸上的泪水,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我其实存了些私房钱,就在鞋垫里,你取出来攒着,带着孩子们过日子。朋友有难,我可不能不去。”
“死鬼,我当然知道你偷偷的在存着私房钱。”女人此刻已经完全蹲下了身,捂着嘴。好在孩子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他们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偷偷的打开了房门,从门缝里望着。
“好啦,不哭了,照顾好孩子们,可别让孩子们笑话了。”拉夫连季将自己的女人给扶起,女人上下打量着拉夫连季,拉夫连季平常出门驾车,所以并不会怎么打扮,但今天却是一身的黑色西服,配着黑色的领带,只不过这黑色的领带从女人的视角来看已经有些歪斜。
女人伸出了布满茧子的双手,摸着他的领带,然后将领带的位置给彻底的摆正,随后心满意足的望着自己的男人,即使他们从小就认识,她也没觉得他今天如此的帅过,她凑到了拉夫连季的耳边,小声说道:“孩子们不能没有爸爸,给我完好无损的回来。”
拉夫连季咧嘴一笑,对着自家女人做了一个鬼脸,这是他从小就哄面前这个女人开心的妙招,接着他便心满意足的带着微笑离开了家门。而女人此时已经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直接的跪在了地上,捂住嘴,死命不让自己哭出声,不让孩子们听见。
拉夫连季上到了自己的马车上,他抚摸着马背,这个老家伙可是一直都在陪着他。驾着马车驶上了马路,拉夫连季回头还看了看自家亮着灯的窗户,那里是他最后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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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才几点就收摊了?夜晚的圣堡渔市这不才开始嘛?”有顾客看着正在收摊的老板问道。夜晚和战争完全不能搅扰到圣堡的渔市,即使战争爆了,税收往上狂涨,但来选购的顾客们还是豪掷着千金,市场管理员对这一幕根本就熟视无睹。因为在这里,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则,就像生命总会自己寻找到出路一样。
“诶呀诶呀,晚上要出去进货,我可告诉你,我从北兰公国那里收购了大号的进口乳山生蚝,这些可都是从东国进口来的优秀品种所培育出来的。你是老主顾了,我可悄悄的告诉你,这生蚝保底那都是一个就有我的手这么大,你在这圣堡渔市上根本就找不到第二家,没看到我的那些学徒都已经被我派出去了嘛,等我进货回来了,你可一定要来光顾。”生蚝店的老板派着顾客的肩,不过说是悄悄的告诉他,但是声音嗓门却是特别的大。
这引来了周围在选购新鲜食材的顾客们的注意,其中不免还有人起哄道:“老板,也邀请邀请我们尝尝呗。”
“好说好说,等我进货回来,有钱者先得!”老板回应着这些在起哄着的顾客,但这也引来了其他商贩们的谩骂,让他赶紧离开,不要在这里打扰到他们做生意,而这自然是引起了一片骂战,骂的那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老板背着他收拾好的东西出了码头,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海风一直在挂着海浪,越来越大,就没有停过。老板下意识的想点起一根烟,但这火还没起来便已经熄灭掉,无奈,他只好撤回了一根香烟。
两个学徒早已经动了专门运货用的卡车,卡车上的鱼腥味格外的浓厚,不管用水怎么冲洗也根本冲不掉。而且令人十分难以置信的是,老板居然有辆卡车,这在鲁西亚帝国可是个稀罕物件啊,也不知道老板是从哪里搞来的。而两个学徒在看到老板走过来后,便立刻将车门给打开。
“老板,其实你今晚完全可以不用跟过去的,我们去就行了。”学徒显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板直接掏出了一把刮鱼刀,指着两人说道:“今晚得给老资放机灵点,老资的手艺还得靠着你们俩给传下去。”两个学徒看到老板脸上的狠劲,不敢在多说什么,赶忙点了点头。
随着老板坐上了汽车,汽车驶上了公路,他透过车窗,看着那正在光,为渔民照耀归家之路的灯塔,这灯塔他前前后后可能看了已经有十多年了,但灯塔却从来没有照耀过他的归家之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天再看见这灯塔。老板的心中突然多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在这里出生,他在这里长大,如今他要和这里做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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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随处可见的电话亭,华金列夫正站在电话亭里,他握着电话,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终于还是将电话给拨打了出去。电话始终显示,是正在通话的状态,想来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农村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就在他以为这通电话怎么都不会接通,他注定要带着遗憾的时候,“嘟”的一声,电话还是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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