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达略微一噎,旋即拱手道:“此人欺上瞒下,臣疑他与瓦刺人有所勾结,所以……”“瓦刺人?”太子轻笑一声,“那这是个要案啊。既如此,孤就亲自审了,必定审个明白。”他说罢递了个眼色,两旁的侍卫上前便要牵走马车,门达一急,上前了半步:“殿下!”又强自平缓了两分情绪,“这是锦衣卫的案子。殿下不明不白的非要插手,臣便只好禀明皇上。”太子神色间微有一栗,静了一会儿,又道:“那你就禀去。但凡父皇下旨,孤一定把人还给你。”言毕不再与门达多言,转身便步入了不远处的仪驾间。他身边的侍卫自也不会与门达多嘴,待得门达和沈不栖上了马车,就按照太子的吩咐驾车走了,驶出皇城,为他们找寻住处。奚月没敢在这些侍卫面前亮明身份,也就不好提自己先前在京中有宅子。侍卫们便给他们寻了家酒楼,遣走了别的住客,从上到下包了下来。几人安顿下来不过两刻,御医便到了。太子也一并走了一趟,走进张仪房中一看见几人的脸,惊得往后一跌!“你们怎么……”太子一脸诧异地看了他们半晌,“怎么是你们?!”奚月屏笑作揖:“对不住,殿下,我们原是想易容去救人,没想到殿下会出面。未免节外生枝便也不好直接言明,殿下恕罪。”“……”太子那见了鬼一般的神色又持续了一会儿才逐渐缓和下来,示意身边的御医去为张仪医伤,又径自问奚月,“你们在京里有多少人?”“就我们几个。”奚月说罢,反问,“门达可会去禀皇上?”太子点头:“会。”“那殿下接下来是如何安排的?”她又说。太子却哑笑摇头:“没安排。如若父皇要人,我必须把人交出去。”几人一下子傻了眼,坐在矮柜上的沈不栖和太子年纪相仿,跳下来便道:“哥们儿,你靠不靠谱?这可人命关天啊!”“那我姑且把人救出来,比不比让他直接回诏狱强?”太子一脸平淡,施施然踱入屋中落了座,又道,“好在明日是元月初一,百官朝贺,父皇必定忙得很。门达要禀这事,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初二初三。”“……可就这么一两天,便是养伤,也养好不了多少啊。”和他还算有些交情的竹摇插了个话。太子看了看她:“许多事就是无法十全十美。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他颇有一股处乱不惊的气势,而事情的道理,也确实就是这样。几人各自沉默了会儿,太子踱到窗前看了看张仪,一喟:“果真伤得很重。”说着又看看奚月,“我只能再多帮一个忙——父皇要人时,你们如若不想让他受苦便先一步取他性命,我可以上奏说是伤重不治。”一句话,说得众人眼眶都一红。“几位很讲义气。”太子笑了一笑,“你们送来的证据我在看了。日后必定办了门达,给诸位一个交代。”这话太像是对临死前的张仪做保证了,一时间无人去应,太子也没再说什么,给他们留了些银两,便转身走了。房里久久鸦雀无声,只有御医冒着冷汗给张仪治伤,过了不知多久,奚月才终于问出一句:“大人,他怎么样?”御医一声叹息,说只能看命。张仪的左臂确是没能保住,不知是谁出的狠主意,他整条左臂被打得筋骨寸断,上臂的骨头更是大半都已没了,生生剜出骨头的刀痕依稀可见,翻烂的皮肉触目惊心。真不知他是怎么扛住的。先前几人不算太熟,又还交集不少。他从不是个多么显眼的人,功夫平平的曾培都比他要显眼的多。锦衣卫中交口相传的风评,也几乎都是说他“唯利是图”,“是个官儿迷”。可哪有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呢?几人轮番守着张仪,可张仪一直没醒。说是没醒,却又睡得并不实在,稍有那么一点动静,他都会惊上一惊,对窗外偶尔响起的喊声和他们轮换时的脚步声犹为敏感。这委实令人揪心,一看就是在诏狱里受得折磨太多了,令他的一根心弦总紧绷着,听到动静就下意识里觉得是有人要来提审。好在竹摇很快想了个办法,每每轮换或者有人进屋时,便先说一句“我是某某,你现在不在诏狱”,张仪就会一下松劲儿,继续昏睡过去。不知不觉,年初一就已翻了篇儿,初二的晨光投入窗中。彼时正是奚月在房里守着,橙红的阳光令她觉得刺目,她却还是迎着阳光看了好一会儿。她上一次这样盯着阳光看,是在海上漂泊之时。那时她体力不支,见到初升的太阳时简直头皮发麻,满心希望太阳升得快一点,尽快暖和起来,救她的命。现下,她心力不支。满心希望太阳升得慢一点,让张仪多养一养,晚一步走到鬼门关也好。与此同时,紫禁城中,阳光也正驱散寒气,氤氲在宫殿四周的仙境般的气息一点点褪去,红墙绿瓦逐渐变得灼目耀眼。这日并不上朝,但门达还是早早地就进了宫,等着觐见。太子对他不满,他早有所察觉。张仪绝不能一直在太子手里,他无论如何都要在人醒来之前,把他弄回诏狱。或者杀了也好。总之,他不能让太子手里有自己的罪证,否则一旦太子向皇上上疏,事情会难以收场。但门达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传召。到了将近巳时时,皇帝身边的宦官出来道:“各位大人先请回吧,圣上身体不适,今日不见人了。”门达心下一紧,可也只能作罢。皇上圣体欠安,怎样的大事都要先等一等。之后,他又这样连跑了好几天,可一时还是没能见到皇上。看来皇上这一次病得不轻。门达心里有点虚,但又说服自己放松了下来。毕竟皇上病着不止是不见他,便是太子也只是能在榻前侍疾,正事不得不暂且放下。为了个锦衣卫的事打扰皇上养病,是决计不可能的。元月初六,己未日。这天张仪终于在早上转醒了,说睁眼就睁眼,吓得正要喂他喝药的竹摇差点把药扣他脸上。然后,张仪便见这生得绝美的姑娘搁下药碗呼天抢地地闯了出去,扯着嗓子大喊:“张仪!张仪醒了!奚月!杨川!不栖!曾培!!!”但闻楼道里一阵混乱,几人一股脑全涌了进来——这个时候,张仪都还没回过几分神。接着他便想撑身坐起来,这才发现,左侧好像少了点什么。他茫然地看过去,奚月惊喜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个,张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声音不禁在嗓子里卡了壳,倒是张仪一笑:“没事,胳膊早就废了。死里逃生,活着真好。”偏在此时,房门被扣得一响。几人回过头,来者的一袭宦官冠服仿若鬼魅一样,令几人后脊发凉。只见那宦官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奚月不动声色地握住剑柄,杨川则下意识地挡住了奚月,曾培上前喝道:“你是薛飞的人还是门达的人!”“……都不是。”那宦官作揖,“是太子殿下让臣来的。皇上近来身子不大好,以由太子殿下在文华殿摄政。殿下让几位安心,张大人的事,或有转圜余地。”云涌(四)奚月他们便得以稍安了几分心神,在酒楼里静等进展。他们一时也没什么事做,白日里无非到酒楼后的院子里练练功,要么就是聚在一起聊天喝酒。相比之下,倒是张仪的日子充实得很。他的身子其实还在时好时坏的,高烧常有反复。烧起来了他便睡,不烧的时候,他就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事干,努力地适应少了一只胳膊的生活。曾培私下里有些担忧地跟奚月说:“我看张仪……心里可能有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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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真的有龙,又名为天子,掌天下权势,龙皆有逆鳞helliphellip哎嗨!都是我薅的。...
5月28号也就是这周日入v啦,希望小天使们多多支持啊每晚九点钟更新,预收文恶毒炮灰们是幕后黑手完结文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昏君灵气复苏后我和马甲们开启了工业革命祖传技能的各种应用快穿...
头戴风影斗笠的罗砂,看着下面的泛着幸福笑容的村民,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感慨,给他们讲了一件事。我刚接手砂隐忍村的时候,村内还没发展起来,严重缺少战斗力,缺乏赚钱理念,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经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