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已经到了渡口,九方怀生默默看着鬼魂坐上小舟,一趟又一趟的运送着,他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上的衣袍仿佛失去了作用,冷得他瑟瑟发抖。
“这舟这么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全部渡河。”九方怀生牙齿打颤,声音带着颤抖。
权念成:“是会有点慢,但我们还不能先离开,如果没人点灯,鬼魂就找不到路,就会四处乱窜。”
“没事,看他们渡了河我也才能放心。”
九方怀生蹲下身,好奇的想触摸那黄泉水,指尖快要碰到那泉水时被权念成发现一把提溜起来。
“别瞎碰,这泉水可是埋于土下尸身所融的尸水混杂泥土汇聚到此,尸泥沉入河底连杂草都生长不起来,渡口一片凄凉全是因为这黄泉水。水中还有尸毒,一但沾染就很难清除,这种痛苦能避免就避免吧。”
九方怀生听后有些瑟缩的将手揣衣袖中藏起来,说:“这泉水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所以别碰。”
九方怀生现在是个听劝的,乖乖的站在渡口,每次小舟远走他都会挥挥手与他们做个道别,直到渡口只剩下最后一缕鬼魂,九方怀生也认出来了那是李掌柜。
他见李掌柜朝他和蔼的笑着,九方怀生伸出手从李掌柜身上穿过,他根本什么也抓不住。
“李掌柜,希望你入了轮回后能去到一个你心目中的人世间。”
李掌柜现在只是个鬼魂少了世间许多的情欲,他只知道和蔼的笑着,等小舟划过来靠了边李掌柜上了小舟,小舟桨划动时他朝九方怀生挥了挥手,同时九方怀生也朝他挥手,算是完成了引路。
权念成提着灯笼转身,拍了一下九方怀生的肩膀,沉声道:“我们也该回去了。”
九方怀生一步三回头看向那渡口,却也没有掉队,只是语气低沉地说:“河对岸也是浓雾,我什么都看不清。”
“浓雾后面有一座火城,那里会用阳火洗涮灵魂里的罪恶,是很重要的城池,浓雾也是为了保护那座城池,所以即使是鬼魂也是看不见的。”
“原来是这样。”九方怀生也是第一次了解鬼界,见权念成还打着灯笼,他也难免好奇。“为什么这个灯笼还亮着?”
权念成:“黄泉路是活物死物都可以走的路,但也雾浓,这灯笼是取一丝自己的灵魂燃烧的,所以才能照亮前方,不然我们也会自己迷失在这浓雾之中。”
“怀生。”悠悠女声在浓雾中响起,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权念成全身鸡皮疙瘩起,提着灯笼的手抬高了几分,环顾四周想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但身旁的九方怀生却看起来挺雀跃的。
“是她。”九方怀生喃喃说着。
“谁?”在浓雾之中被呼唤名字是大忌,权念成并不觉得是一件好事情。
“就是魔君还记得半莲神君么,这个声音是第三世的她。”九方怀生越说越开心,甚至激动的摇晃着权念成的肩膀。
“怀生你冷静一下。”权念成按着九方怀生的肩膀,见九方怀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黄泉路也会有许多妖魔鬼怪驻足,但都井水不犯河水,可被呼唤名字容易受蛊惑,一步错就永远留在黄泉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又安然无恙出去的。”
权念成的话音刚落,浓雾中就出现了一个曼妙女子的黑影。权念成拦住九方怀生,两人往后退了几步。黑影越靠越近,九方怀生推开权念成,伸出双手接住了往前倒的微生雨。
“你都不知道她是人是鬼,就如此莽撞地去接。”权念成心中生出几分怒气。
“她是热乎的,活的。”九方怀生仔细打量了一下,微生雨的身上已经挂上了冰霜,他解下大氅披在微生雨身上。“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来到黄泉路的,但我们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权念成也感知到了微生雨此刻还是个活人,便说:“那就一起走吧。”
九方怀生搀扶着微生雨,她依靠着九方怀生才能勉强站立,三人由权念成提着灯走在前面。可还没走多远,微生雨便腿一软跪在地上捂着腹部,九方怀生一看,发现她受了伤,而自己前面竟然没有发现。
“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何一开始接住你时我却没发现。”九方怀生焦急地询问。
“或许是浓雾太大了,所以你没发现。”权念成也蹲下身查看微生雨的伤势。
微生雨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她压根就听不清俩人在说什么,满头冷汗。
“碧华呢?为什么没能护住你?”九方怀生虽然与碧华之间早已没了感应,但毕竟是自己骨头炼制的宝剑,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被毁。
微生雨没有回答,意识昏沉昏昏欲睡。九方怀生见此想为微生雨疗伤,却被权念成阻止了。
“你的混沌之力她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别到时候伤了她的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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