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容佩的眼里充满了哀伤,从那个长长的甬道相遇开始,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她以为她在主子的心中至少是不可或缺的。
过了很久,如懿仿佛是刚刚从梦境中醒过来一般:“容佩,你去吧,本宫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然后她就低下头去,无意识的用右手的两根护甲挠着自己的手指,仿佛那么得了疥疮似的。
“本宫等着你回来。”
容佩等着如懿继续说下去,可如懿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她坐在罗汉床上的身体又不自觉的摇晃起来。
“嬷嬷,让我再给娘娘磕个头吧。”
容佩的面容平静了下来,仿佛冬日的北海水面,无人知晓厚厚的冰层下面有什么样的暗潮汹涌,他们只能看到一片寂静与肃杀。
两个嬷嬷同时放开了手,却依旧寸步不离的跟在容佩身后。
容佩走到如懿的正前方,端端正正的屈膝下跪,双手撑于膝前,连叩了三下头,“能伺候皇后娘娘,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愿皇后娘娘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也不等如懿反应,容佩已经从容的起了身,她对跟在她身后的两位嬷嬷道:“走吧。”
然后她便率先向宫门外走去,甚至再没有看一眼如懿,再看一眼翊坤宫。
而如懿,也不曾再出声,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容佩和翊坤宫的其他奴才在慎刑司的押解下,浩浩荡荡的出了翊坤宫的大门,仿佛一截无悲无喜的木头。
不过须臾的时间,翊坤宫的庭院中就剩下了进保、进如和进意。
进意紧张的眼神在其他三人中徘徊,刚才在养心殿的时候,她答应的倒是爽快,可是此刻真的见到了如懿,她,害怕了。
“进保,你以后会来看我和进如的吧?”
进保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对如懿道:“娘娘,这是进如和进意,原是养心殿的御前宫女,是皇上指了过来伺候您的。”
进保不知道如懿是否听见了,过了很久,她才如牵线木偶一般缓缓的转过头来,眼神不太聚焦地看向进如和进意。
进意下意识的抓住了进如的袖子,她的身子微微发抖。
进如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从他们走出养心殿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于是,进如拉了拉进意,两人上前屈膝行礼:“奴婢进如、进意给主子请安。”
如懿歪着头看着两人,也不叫起,忽然,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知道弘历哥哥定然是怕其他人打扰了我,所以才把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都送去了慎刑司,还拨了两个御前宫女来伺候我。”
她在罗汉床上又晃了一会身体,终于对进保道:“进保,本宫知道了,你赶紧回去交差吧。”
进保担忧地看了看进如和进意,才草草对如懿行了个礼:“是,奴才这就回去交差了。”
随着进保跨出门槛,翊坤宫的大门被缓缓的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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