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可怖的刑房中,伤痕累累的中年男子被死死捆在十字架上,“袁将军越来越有本事了,独自一人审本王,本王的话拿出去,你敢听,别人敢信吗”
袁峥面色阴冷,眼底狠厉,他缓缓走到胤王眼前,“胤王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国家存亡,将士们差点因你丧命,这笔账我们不应该好好算算吗”
胤王不屑道:“一群奸诈小人合起伙来,请君入瓮,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们。”
袁峥冷笑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这是瓮中捉鳖,你不仁不义,不忠不敬,犯上作乱,该杀。如今让你死的明白些。”
胤王艰难开口:“张图只知道我有三千大军,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五千死士”说完,他一顿,恍然大悟般又说:“也是,袁将军训练的玄铁卫在跟踪监视人时,普通信官自然是察觉不到。”
袁峥满身戾气,冷漠的看着他,他并没有回答胤王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冯坤每一个镖箱上都有一个花印,各种颜色的虞美人,都城中有一间工艺铺子,牌匾上有同样的花纹,胤王觉得这是巧合吗”
胤王帝王梦破灭,如今成了阶下囚,他总是不甘心的“原来如此,袁峥,你还年轻,忠诚只是暂时的,王朝更迭,君主也随之更迭,权利,权利永远是人的羁绊,我只想要本该属于我的怎么了,谁知道陛下和肃帝到底谁才是真命天子,你怎么能体会到我的苦楚”说到最后,他有些气极。
“我知道胤王所求的不过是权利二字,可你别忘了权利是利剑,既伤害了别人,也反噬了自己。”袁峥面色阴冷。
胤王听可这话不由得一愣,像是回忆过往,然后说:“这句话我还听另一个人说过,就是你的父亲,你就不怕你的下场和你父亲一样”袁峥没再看他,淡淡的说:“无所谓”
胤王突然冷笑一声,不怀好意的开口:“替人挡箭中的毒明明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又怎么会一夜之间暴毙呢?还有你母亲,怎么会遭人埋伏,万箭穿心呢,留下你这个命硬的”
袁峥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浑身散发着戾气,像索命的阎王“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害了我母亲”胤王被掐的喘不上气,满脸通红,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有种你杀了我啊”
袁峥松开他,缓缓道:“你也配脏了我的手。”说完他走出刑房。
他向长风阿松吩咐“去查查我父亲受重伤后伺候的仆人,还有给我母亲验尸的仵作,他们二人的死不一定是肃帝余孽的手笔。”
袁峥还想审问大理寺卿,刚走到关押何家的牢房,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瘦瘦小小的人影,穿着男子的衣服,把头发全部高高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纤细的脖子。
刚才走来时他还疑惑怎么何家人都被分开看押了,如今看见沈韫安来了想明白了,原来是萧云的手笔。他吩咐看守的侍卫,让他们都去看着胤王,此处由玄铁卫的人接手,他有话问。
这边,沈韫安找到何准书,昔日里意气风发,满脸笑容的少年郎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光彩,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绝望的看着窗外,沈韫安眼角有些酸涩。
她无法将眼前的他和曾经那个在学堂朝她温和的笑,出口成章的回答夫子问题的少年结合在一起。
沈韫安声音有些颤抖,她艰难开口:“何准书”
少年回过头,有些诧异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匆忙起身,整理一下头发,走向前。
“你怎么…你怎么来了,你快回去,你这样会受到牵连的。”少年面容焦急。
“没事的,师兄送我进来的,这个给你。”是一盒桂花酥,说着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谢谢你韫安,你还愿意来最后看我一眼。”说完他轻轻用手帮沈韫安抹了眼泪,挤出一抹微笑。
“这辈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此生足矣。”
“我父亲犯了谋逆大罪,人人对我家都避之不及,唯有你,快回去吧。”少年眼含热泪。
“我来看的是何准书,不是何家人”女孩坚定的说。
“谢谢你,谢谢…”
沈韫安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对她的好历历在目,如今很快就要阴阳相隔了。
从大牢中出来,沈韫安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袁峥站在车前,后面跟着一列侍卫。黑压压如乌云一般挡在门口。
沈韫安行礼随即打算走开。袁峥向前拉住她的胳膊,他看见女孩有些红肿的双眼。
“上马车,我送你回去”沈韫安想抽回胳膊,没成功。她声音还有些哭腔“多谢将军,不必了。”她有些心烦意乱,想一个人吹风静静,可袁峥不容分说的拉着她的胳膊。
“还请大人放手”清脆的声音提高些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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