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碰油腻荤腥便止作呕,他虽犯惑,可下正值闱大考,容得半点马虎,只当身体尚未调理过,遂在意。贡院小厨便依据他口味每餐单独备两道清淡素菜,如此才得以缓解。
某天傍晚,几位考官同桌用膳时禁聊起了两所见所闻,譬如哪位考生左撇子、哪位考生在答卷时痛哭流涕、哪位考生从头睡到尾,柳柒都默默听进耳朵里,权当解闷乐趣。
其间知谁开口,谈及了云时卿。
“听说陛下因云相自离京一事颇愤怒,欲降其职以示惩戒。”
“降几品官了?”
“咱们都在贡院待了好几,外面消息进,里头消息也出去,又如何得知他被贬成什了?”
“云相可三殿下,此事一出,恐怕三殿下会元气大伤。”
“原以云相只贪墨了些财帛,哪成想他竟然和工布王暗中联系!”
“下官听说久前云相护送柳相去了丹城,敢问柳相可此事?”
柳柒咽下嘴里青菜叶,露声道:“确其事。”
那官员皱眉:“如果云相真和工布王勾结,又岂会护送柳相去纳藏呢?自掘坟墓嘛。”
另一道:“管他通蛮夷,总归无诏离京就够定他罪了,倒挺想知道陛下会如何贬黜他。”
三月十,闱最一场考试。
在贡院待了六,吃喝拉撒俱在一间几尺见方小室里,许多考生都些吃消了,癫疯晕厥,续续被抬走了近三成左右,留下士子无胆战心惊。
入暮时,柳柒疲乏难当,及用晚膳便返房中歇息了。
一觉睡得并安生,三月清寒夜,他身体&xeoo莫名着热。柳柒胡乱扯开衣襟,掌心徐徐探了去。
盈握一物,时疾时徐,时轻时重。
半梦半醒间竟弄了手汗,屋内依稀几分浅薄奇香。
正时,柳柒遽然清醒过,他顾上揩净掌心秽物便急忙封了自己几处道,绸制亵衣早沉凝,眸中仿佛残存着些许水。
——体内昆山玉碎蛊又复了。
上一次蛊毒作时,正他和云时卿逃亡际,如今云时卿被贬,而他则被关在贡院里监考。
夕妃慈说,研制出昆山玉碎蛊那位祭祀如今正在朝中,若将其寻出,自己蛊许解。
他想和云时卿继续纠缠下去了,他们间本该、也能些事生。
可想要寻到那位祭司谈何容易?更何况他蛊毒作,只能……
柳柒思绪烦乱,遂命备了一桶浴汤,直到将身燥意清洗干净适才重新入眠。
临近月中,闱即将结束。
柳柒神渐萎靡,几位同考官担心他身体吃消,便将坐镇考场医官寻,让其替柳柒把把脉,看看能否调理一,柳柒深知蛊虫在作祟,便婉谢了众好意。
三月十四酉时,闱大会结束。几位同考官将试卷一一清点妥善,而上封落章,并由刑部与皇城司运出贡院。
柳柒离开贡院时华灯初上。
他疏懒地倚在轿内,对轿窗外柳逢说道:“身体抱恙,两闭门谢客,无论谁前拜访都勿要接待。”
身主考官,闱结束势必会少登门拜访,虽未受贿,但总归要避嫌。
柳逢应道:“属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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