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066 梦碎（第2页）

看着余天明步履蹒跚的绕着房前屋后一步一步的走，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又担心余天明出事，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紧紧盯着。

转了两圈，秦磊实在忍不住了，几步追上前，“余.......，唉！别哭了，走，大叔在喊我们吃饭。”

秦磊心里陡然一紧，他没见过这样的余天明，整个人呆呆的，脸上满是泪水，一道一道的往下滑。

“余老二，别他妈哭了，这是在别人家里，再大的事等回去后再说。”秦磊用力的拍了拍余天明的肩膀，在他耳边喊道。

余天明像是被这一嗓子喊过神来，擦干脸上的眼泪，呵呵的傻笑两声，自言自语道：“是呀！这是在别人家里。”

见余天明有些六神无主，秦磊一把搂过余天明的肩膀，压着嗓门道：“你他娘的别发神经，先吃饭，吃完饭后我们直接回去。”

余天明笑了笑，“我没事，去吃饭。”

秦磊真有点担心，这会他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余天明这个样子，他实在心里没底。

两人走回堂屋，刘宝山已经将饭菜备好，就等着两人上桌吃饭。

刘宝山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抽着烟，笑呵呵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给你们弄了条草鱼，别嫌弃，赶紧吃，我待会还要下地里一趟。”

（）;（）　　秦磊瞧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客气道：“麻烦了，叔。”

余天明没有说话，选了个背对刘宝山的长凳坐下来，开始吃饭。

秦磊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观察着余天明，见他似乎恢复了正常，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刘宝山在门口抽完烟便站起身回到后院，不一会儿，后院里传来一阵阵像是剁猪草的声音。

这顿饭吃得很快，秦磊刚放下碗筷，余天明便从兜里掏出200元放到桌上，小声说，“走吧，没必要再打招呼。”

秦磊点了点头，接着问，“你没事了？”

见秦磊依然有点担心，余天明勉强笑了笑，“没事，轻点声，我们走。”

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走上乡间小路。临出村庄时，余天明转过身，远远看了一眼那栋青砖大瓦房，像是要把它深深的留在心底。

“我来开车，咱们直接回去。”。

秦磊当仁不让的坐上主驾，余天明咧开嘴，笑了笑道：“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从这里回泉城至少要6个多小时，太远了，路上不安全，我们先到黄市，在黄市睡一晚，明天再从黄市返回泉城。”

秦磊见余天明考虑周到，人也像是恢复了平静，眼珠子一转，笑着道：“那好，咱们先到黄市，晚上我陪你好好喝一顿，咱们一醉方休。”

“行，晚上请你好好吃一顿。”

余天明附和着笑了几声，他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本来有个梦，现在梦已经碎了，他只能收起悲伤，捡起这些梦的碎片，把它们藏在心里，直到走完这一世，他永远的闭上眼睛。

他想着他总会闭眼的，也许闭上眼睛，他就能回去，回到那个世界里。

面包车不快不慢，平平安安的抵达黄市，一路上，余天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时不时的和秦磊谈天说地。

在城区找了家环境比较好的宾馆，开好房间，两人就近找了一家路边烧烤摊，喝酒吃饭。

晚上，余天明破天荒的喝了三瓶啤酒，一杯接着一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他终于将自己灌醉，只有睡过去，他才能暂时放下，才能不思不想。

夜半时分，余天明睁开双眼，脑子里一团浆糊，头也疼得厉害。秦磊睡得很沉，呼吸声此起彼伏。

下床上了趟厕所，余天明倒了杯清水，猛灌了一大口，干枯的身体像是得到滋润，他又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拉开窗帘，无数繁星一闪一闪的交相辉映，余天明走到阳台上，望着漆黑的夜幕怔怔出神。

白天的事又浮上心头，这会他已经没那么悲伤，他的心理年龄已经五十了，起起伏伏的人生阅历早就教会他要接受现实，求而不得便是现实，只是那种失落和孤独仍然缠绕在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小城的夜异常安静，没有华灯盏盏，没有灯火阑珊，漆黑的夜幕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人世间的所有嘈杂。

余天明就这么站着，呆呆的望向天幕，眼里的世界安静得只有他自己，还有他那颗仍在跳动，却无处安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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