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五章 葬礼（第1页）

放学后，大多数小鲸都游回自己的鲸群。离得稍远的还在自己的胸鳍上安装了喷射加速器，速度能超过旗鱼的110千米每小时。离得最远的，直接乘坐特制的水上飞机回去了，它们的家离学校有数千乃至上万公里远。提风和吉尔斯毫无疑问是去听薇森小姐的演唱会了，暂时忽略它们俩。斯因克回家后，却得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斯因克的外祖母，也就是统领所在鲸群的首领，一头年过花甲的老雌鲸告诉它：“孩子，你的舅姥爷过世了，我们要为它举行葬礼。”

在斯因克的记忆中，它对自己的舅姥爷，也就是它母亲的舅舅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它只记得，它舅姥爷是个运动健将和捕猎能手，曾经在动物界运动会中多次获取5千米、10千米、20千米等长途游泳比赛的奖牌，曾作为水球队队员夺取过团体金牌，还在一次捕猎年中创下了一天抓住32只巴布亚企鹅、19只阿德利企鹅、5只王企鹅以及2只帝企鹅的纪录，被称为“企鹅杀手”。这些都是母亲告诉它的。但近年来，随着年纪越发增大，这位运动健将已不复当年之勇，牙齿磨损得厉害，还得了慢性支气管炎和胃溃疡。如今，它总算是寿终正寝了。毕竟，雄鲸的平均寿命要比雌鲸少10~20年。

斯因克的母亲，同时也是它外祖母的三女儿，名字叫艾丝弗劳尔。斯因克的体型已经快赶上它母亲了。它母亲对自己舅舅的离世显得很伤心，而阅历丰富的老雌鲸却对自己哥哥的死并不是特别在意，大概是因为它对这样的场景早已见得太多了吧。

斯因克的舅舅、表哥们护送着遗体，姨妈、表姐们则环绕在外围。老雌鲸发话了:“大家一起努力，把遗体运送到距离陆地10千米之外的远海，在那里举行告别仪式。”

“知道了，母亲。”“知道了，外祖母。”年轻力壮的晚辈们尽力托起沉重的遗体，在老雌鲸的带领下游向海洋深处。

过了半个多小时，它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海沟，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一片幽蓝，鱼类和其它水生动物都在深处活动。

“就在这里安置吧。”老雌鲸淡淡地发话。晚辈们遵照它的指示，将庞大的遗体放下，并注视着遗体缓缓下沉。艾丝弗劳尔想起舅舅以前陪着它玩耍、捉企鹅喂给它吃的场面，忍不住哭了起来。老雌鲸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好像无动于衷。可你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它已经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地祝福它兄长能够安息。

…………

巨型鲨鱼最终在深海消失了，但尖鳍仍然不是很放心，它反复用隆额向下发射超声波，直到确定没有巨鲨的踪迹才罢休。

虽然巨鲨离开了，但白斑鲸群在刚才的战斗中损失不轻。有三头雄鲸挂了彩，其中尾鳍受伤的那一头雄鲸伤得特别重。它已经不能再继续游泳了。

尖鳍凑到它跟前，关切地问：“兄弟，你还好吗？”

它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行了，我整条尾鳍都断了，流了好多血，怕是没救了。”

尖鳍急切地说：“要坚持住啊！你可不能死，我记得你还没有孩子呢！”

然而尖鳍的心愿没有实现，那头雄鲸越来越虚弱。弥留之际，它留下了遗言：“你…一定要…带领鲸群…打败…那条…该死的巨鲨，为我…报仇啊！”随后，它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一头年长的雌鲸嚎啕大哭，因为它是死去的这头鲸的母亲。

尖鳍也十分悲伤，但它是鲸群的主心骨，必须要稳定大家的情绪。它大声宣布：“今天死去的，是整个白斑鲸群的英雄，我们必须认真对待英雄的遗体。让我们把遗体运送到海洋深处，让英雄永远安息！”

右侧胸鳍被撕裂的单鳍雄鲸（下文简称为“单鳍”）和背鳍被咬断的露脊雄鲸（下文简称为“露脊”）托住遗体的胸部和腹部，尖鳍则托住遗体的头部。在尖鳍的引领下，整个白斑鲸群向西边的深海游去。虽然尖鳍在与巨鲨的搏斗中没有受外伤，但是它也被撞得头昏脑涨，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它却丝毫没有显露出疲劳的样子，而是尽可能地以自己的最快速度托着遗体游动。

过了许久，鲸群终于到达了尖鳍选定的目的地。这里虽然远离陆地、海水很深，却风平浪静、波涛缓缓，是理想的安息之地。尖鳍一声令下，遗体被放置在海面上，然后在白斑鲸们的哀悼中缓缓下沉。

尖鳍在遗体彻底消失后，带领鲸群离开了。临行前，它在心底默默发誓：“巨鲨，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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