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1 程姑娘（第2页）

“怕冷吗？”

她问。

“较往常畏寒一些。”

“今吃了什？”

“半碗粳米饭，些许鱼脍，几片香椿豆腐。”

程丹若便道：“表婶脾胃虚弱，又食了生冷，损伤脾，寒内生。开个方子，吃上两贴看看。”

她开理中汤，健气补脾效，方子：参、干姜、甘草、白术各三两，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一升，一三次。

写完，交给丫鬟，并道：“晚膳用粥更好些。”

黄夫点了点头，说什，似若无地打量着程丹若。

家里白多了一张嘴，谁都乐意，何况养个孩子，又岂多顿饭那简单。衣食行，样样都要多一份。

幸而丈夫官至苏松道按察副使，地方上正四品官，虽然每年打点所费甚多，可松江府地处江南，一向富庶，家中倒也殷实，多双筷子也吃垮。

只，程丹若时过十岁稚龄，如今&xeoo即将及笄，成大姑娘了。

就要多出许多事儿。

正在时，外头突然传一阵银铃般笑声，两个姑娘一前一进屋。个子高穿了身竹青袄和鹅黄锦裙，颜柔和些，个子矮则白绫袄和桃红裙子，更显得活泼娇俏。

两俏生生地问好：“给太太请安。”

黄夫微露些许笑意，&xeoo问：“去上课？”

“先生家中事，放了们半假。”

年纪略长姑娘恭敬地答，“听闻母亲身体适，与妹妹特母亲侍疾。”

“柔娘心了。”

黄夫搂她在身边坐了。

另一个年幼些女孩甘示弱，腻到她身边，仰头一笑：“母亲，婉娘给您捶捶。”

说着，拳头轻轻落在黄夫上，轻重，恰到好处。

黄夫笑意更真了些，道：“好了，什大事，丹娘同看过，过脾胃虚了些。”

两个小姑娘便又冲程丹若道谢。

“多亏了表姐。”

十三岁陈婉娘笑意盈盈。

“可们姐妹能做？”

十四岁陈柔娘问得仔细。

程丹若露出营业微笑，答道：“太太平里注重保养，吃食上留意些便好。”

一个消化良，真必劳师动众。

可她也理解两个女孩用意，别看她们对黄夫般亲密，其实都庶女。在嫡母手下讨生活，难免要乖巧孝顺一些。

过，古也，宅生活毛蒜皮事儿很多，&xeoo也算可怕。只要奴仆身，着实必步步营，处处小心翼翼。

程丹若道：“既然两位表妹了，正好陪太太说说话，醒醒神。若无他事，也该去给太太熬药了。”

黄夫点点头，也留她，只道：“太太身子骨好，也辛苦你了。”

“侍长辈，敢道辛苦。”

程丹若滴水漏。

黄夫便“嗯”了声，端茶送客。

程丹若离开正院，换了条远些小路，绕萱草堂。

三月，江南风十分和煦，她放慢脚步，心头默默盘算。

在古代做女，相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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