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雄抬起精眸,看了一眼傅怡绝美的瓜子脸:“十二点多的飞机,从机场直接回的单位,所以没让你去接机。”
“哦。午饭又没吃?”傅怡知道陆伯雄的毛病,他吃不惯飞机餐,同事们都在飞机上用餐,他回单位肯定忙着工作,不会特意让助手帮自己买午餐。他的老胃病就是这么饿出来的。
“习惯了。不觉得饿。”陆伯雄无所谓地笑笑。工作起来,他根本想不起吃饭,等到忙完了,也饿过头,不想吃东西了。
青荇端着茶过来时,傅怡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淡淡地道:“你爸中午没吃饭,空腹喝茶伤胃,这茶先温着,等吃完饭再让你爸喝。”
“哦。”青荇点点头。她没想到婆婆的心这么细,即没伤她,又委婉地阻止了公公空腹喝茶。
“去洗洗手,这就开饭。”傅怡抬抬青荇的肩膀,笑着吩咐她。
青荇去卫生间洗过手,就跑进厨房帮助端菜。她发现今天的晚餐大部分都是清淡而有营养的菜,是因为她怀孕的关系吧?青荇不禁有些感动。
坐到餐桌上后,傅怡淡淡地抬起眸,招呼青荇坐下:“别忙了,赶紧吃吧。我问过少琛,他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
果然,婆婆心细如发,晚餐的菜色即顾全她的胃,又能让她补充足够的营养。她笑着旺夫脸傅怡弯弯腰:“谢谢妈。”
“都是一家人。”傅怡淡然地说道。她拿起筷子,主动给陆伯雄夹了几样菜:“你胃不好,少吃辣菜。”
陆伯雄深沉地看了妻子一眼,将筷子从他最爱吃的辣白菜上移开,低头吃起傅怡帮他夹的几样清淡可口的菜。
“爸,你有个好妻子。”青荇笑着朝陆伯雄竖起大拇指,夸着傅怡。婆婆不但是个美丽的才女,还是个贤惠的好老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对夫妻看着总有点别扭,好像不那么亲密。他们是夫妻,难道他们这岁数的夫妻都这样,不好意思在儿女面前表面爱?
“青荇,吃菜!”傅怡见陆伯雄没有说话,有些尴尬地夹起一大筷子菜放到青荇面前的盘子里。她一直很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可是好妻子的定义很难界定。如果陆伯雄不爱她,她做的再好也没用,在陆伯雄心里,她永远也赶不上那个简小秋。
她情绪突然有些消极,失神地咬住嘴唇。
陆伯雄深邃的目光在傅怡的脸上流连半天,才开口:“青荇说的没错。我有个好妻子,只是我不合格。”
傅怡倏地抬起头,看向陆伯雄。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合格?他是说她做的很好,但是他不够爱她?
她这三十多年的付出,也只能换得“好妻子”这三个字,却换不来“爱情”。其实她要的很简单,就只是一个“爱”字。它为什么就这么难得?
她再次垂下美眸,安静地吃起晚餐。
青荇看到婆婆的落寞,立刻提醒公公:“您好好爱婆婆,肯定能合格。”
陆伯雄看了妻子一眼,也安静地吃起饭。
饭桌上突然失声,没一个人开口。青荇直觉这气氛很怪异,就算陆伯雄跟傅怡感情再不好,也不至于疏离到这种程度吧?相对无语?可她明明感觉得到婆婆是爱公公的。
陆伯雄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傅怡还在看书。他就坐到她身边,关心地说道:“很晚了,早点休息。”
“这两天要写一份论文,我把这本书看完就睡。”傅怡雅致地笑道,“你累了好几天,别管我,先睡吧。”
“写论文?”陆伯雄看了一眼傅怡手里的鲁迅全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对这种深奥的文学作品,他根本看不懂,所以傅怡才会跟他没有共同语言。想起她与杜逸夫笑的那么开心,他有些头痛地拧了拧剑眉。
“头痛?”傅怡第一时间发觉到陆伯雄的不适,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关心地问他。
陆伯雄摇摇头,低沉地回答:“没事。”
“我帮你按摩。”傅怡抬起纤细的双手,按向陆伯雄的太阳穴,轻柔地,力道刚好让他感到舒服。
陆伯雄精睿的眸直直地望着傅怡美丽的双眸,暗自思忖,她到底爱不爱他?要说爱,她对他总是那么淡漠,要说不爱,又将他照顾地无微不至。
傅怡突然注意到陆伯雄的目光,立刻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的脸。她怕自己的感情狼狈地呈现在他面前,被他看穿。
陆伯雄伸出大掌,抬起傅怡的下巴,粗哑地说道:“傅怡,你真美。”
“我老了。”傅怡微微颤抖着眼睫,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年轻时的她比现在美不知几倍,都没能吸引住陆伯雄的目光,现在她已经五十多岁,他竟然说她美。再美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得不到他的爱吗?
“我比你更老。”陆伯雄突然低俯下头,猛鸷地吻住傅怡。
傅怡闭上眼睛,被动地被他压在身下,感受着来自他的奔放的热情……
陆少琛回到爸妈公寓的时候,已过午夜。他悄悄打开卧室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唯恐出一点声音会吵到青荇。
房间的灯突然亮起来,他恢复正常的姿势,笑着走向青荇:“还没睡?”
“等你。”青荇揉了揉眼睛,慵懒地说道。
“下次不许再等我。孕妇就该有个孕妇的样儿,多吃多睡少干活。”陆少琛半带调侃地坐到青荇身边,揉着她一头柔顺的黑发。
“你当我是猪?”青荇扑哧一声笑起来。还多吃多睡少干活?自打嫁给他,她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没活可干。她觉得自己不需要他嘱咐,就已经很像只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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