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并没有直接去睡觉,而是坐在床边呆了许久。
今天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很蹊跷,虽然李谦宇说他是喝醉了才一觉睡到了晚上,但是,穆青却知道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只是两杯米酒,度数又不高,远不是以前那些酒可比的,穆青没可能直接醉倒不省人事。
再加上今天宋千仪蹊跷的在被追杀的时候遇到了兰若和安奴,这些串在一起都不得不让穆青怀疑。
还有今天才知道的许大夫的身份,以及那位目光犀利的于大夫
这些串在一起让穆青有些头疼,未知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心里不安宁。他皱皱眉头,准备起身去里间屋。那里供奉着穆青的母亲穆烟的牌位,现在穆青只要有了心烦的事情总是会去牌位前面坐一坐,似乎这样就能到那素未谋面的奇女子,就能心绪安宁。
就在他刚起身的时候,就感觉到外面传来了声音。他眨眨眼睛,支开了窗子,一只飞鸽飞了进来。
从未有人用这种方式给穆青传递过消息,毕竟有很多双眼睛着他,穆青自己也不敢用这么明目张胆的办法。
也没空多想,穆青坐到了桌边,把桌上的糕点捏碎了洒在各自面前,自己则是解下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筒。
竹筒子里头是两张纸条,第一张上去很简单,字体是穆青熟悉的邓元柄,所说的也不过是文青报的状况,林林总总几十个字,虽然都是小小的但是着规整整齐。
第二张,却是密密麻麻的,穆青抿抿嘴唇,凑近了烛火去,等眯着眼睛完了才猛地攥紧了拳头。
或许是由于报纸的兴起,不少思想也开始从隐晦状态转为台面之上,尤其是在文青报崛起之处的江南,许多转眼其他学术的学者也开始希望登上报纸传扬思想,其中以法家和道家人数最为众多。
现在虽然儒家依然是主流,可是其他的流派也开始了萌芽之态。那些学者也知道自己信奉研究的并不被大众认可,所以他们换了策略,开始发表一些模棱两可的小文章,比如法家就常常把自己的思想放进故事里在报纸上连载,而道家索性直接把那些典故化成了图画,与后世的连环漫画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别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这些小品类的板块竟然热门起来。
大儒们写的东西自然是好,可是那些都是给读人的,普通老百姓能识的几个字就已经不错,要他们读得懂那些经义辩论未免强人所难,而那些通俗易懂的段子图画自然更的他们喜欢。
这些做的上去稀松平常,可是现在一手掌控文青报的邓元柄是头一个感觉出不对劲的。
虽说大周朝向来文风开放,也不搞那些文字狱之类的东西,可是现在的主流是儒家,科举,做官,为人处世,都要参照孔孟之道,圣人之言。现在虽然那些学术流派还不成气候,但是谁知道他们日后会不会在积攒了民意以后跳出来呢
儒家是正统,但是若有一日,有人出来和他打擂台,该当何如
或许这些事情都是那些搞学问的该头疼的事情,邓元柄是个商人,他根本不必理会这些,偏偏他手底下最来钱的就是文青报,现在文青报居然成了他们的跳板,若是日后闹开来,文青报自然逃脱不过。
到底是为了销量继续装聋作哑,还是坚决的把危险掐死在摇篮里,邓元柄有些拿捏不定,故而来问穆青了。
穆青把那张写满了字的纸扔进茶杯里化了,而后走到桌前,细细研墨,一边磨一边思量。
儒家思想,千百年来的正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是帝王统治人民的工具。西方人用信仰来笼络人心,东方则是用学术。挑战儒家,就是与皇权相抗衡,这件事情并不难猜。
若是想要避免灾祸,穆青现在就应该直接让邓元柄拒绝所有的那些人的投稿,老老实实的办他们的报纸赚他们的钱。
可是事到临头,穆青却开始犹疑起来。
学术,笼络人心的手段不可谓不强。古人对于信仰极为重,为了坚持可以付出一切。穆青自认为不是个君子,但他却用这些年清楚了古代人的气节。
自己拒绝了他们,固然可以保全自身,但若是不拒绝,是否可以笼来一批愿意为自己效力的人呢
这个想法一出穆青就在心里骂自己“龌龊”,可是这个念头一出,就克制不住。穆青感觉到自己捏着墨块的手在抖,因为他清楚,这一落笔会产生什么结果。
他可以通过浩气盟和杜罗拿捏住京城,李谦宇能够在明天早朝以后捏住北方通往辽地的咽喉要道。但是,他们呆了很久的江南,却根本没有办法拿捏。
江南向来是文人众多,思想也是灿烂多彩,穆青现在想来,如何笼络文人呢是银子,还是权力
或者,给他们一个用他们的思想治世的机会呢
这三者哪种更有诱惑力不言而喻,穆青抿抿嘴唇,现在摆在他面前唯一的阻力就是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学派间的争斗。
可是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或许直到穆青死去都不会发生。
但是若是有了好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许许多多无法通过科举治国的人才,源源不断,比金子还诱人。
捏着墨块的手停下,穆青最终有了决定。
提起笔,一个个蝇头小楷落在纸上。
一切照旧,把握尺度,莫起纷争,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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