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座时,银灰突然没头没尾地自言自语着,我也只好向他笑笑:“或许这便是一见如故吧。”
这一次会面之前罗德岛和喀兰贸易早已互通有无,彼此之间互相派遣的干员和职员也交情匪浅。在这样友善的氛围下,新合作协议的提出和签署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希瓦艾什家族需要罗德岛作为盟友提供技术装备与武器支援在三族议会中对抗另外两家守旧派的族长,而罗德岛则希望借机拓展商路谋取利益,而目前在罗德岛担当干员的崖心也只不过是同盟的一针催化剂而已。在推杯把盏之间,合作条款便被拟定完毕,本次我前来谢拉格的目的也就此达成,本应是这样的——饕餮盛宴的觥筹交错之间,银灰偷偷向我使了个眼色。望着举杯狂饮的角峰和火神,还有互相开着玩笑的喀兰职员与罗德岛干员们,我端着酒杯跟着他来到了议事厅的角落处。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情,得让您这等身份的人到这里说话呢?”
“……关于家妹。”
谈到他的两个妹妹,平时自信沉稳的银灰总会显得有些纠结与挣扎。我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高脚杯,红色的琼浆上下翻滚起来:“……恩希亚?”
“不……是恩雅。”
居然是那位圣女……手中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如精灵一般翻飞的通红也慢慢沉积下来。而犹豫了几秒后,银灰还是挣扎地开口:“不知,盟友可曾听说过谢拉格的男女双身法?”
我挑了挑眉毛——据我所知,双身法是谢拉格宗教中通过男女性交来达到解脱涅槃的修行法门,据说是除去圣女与少数具有高度智慧的人方可传授的,极为危险与秘密的教法。想到这里,我默默地向银灰点了点头。
“前两日蔓珠院的长老团来了消息。这一代圣女继位已经有年余,当遵从圣典,择日拣高人共修此法,其名曰『初修』……只是,家妹不愿择长老高僧们共修。”
我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所谓的双身法虽有云不可于修炼之时擅动欲心,但那些“长老高僧”们又岂会真正在意这些呢,或许这等圣典的教义不过是欲与历代圣女行淫邪之事的幌子罢了。那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初雪,估计也不会喜欢这种事情,特别是所谓的长老们都是一群满面皱纹老态龙钟的老头子的时候。
“然而若是拒绝长老团提出的议案,圣女之位不保且不论,更是可能背上渎神之罪名,家妹的人身自然也危在旦夕。既然如此,不如退而求次,若能将家妹交到『可放心托付的人』手上,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我渐渐明白了银灰的意思,也弄懂了为何银灰要与我在角落里近乎密谋地与我讨论这样的事情。
“家妹……呵,她被选为圣女后给我的第一封通信,居然是请求我传信,她希望将此法的共修对象指定为罗德岛的博士。若是强硬地拒绝她的请求或者是公开她的密信,恐怕不但圣女本身,希瓦艾什家也将面临指摘。”他沉吟了一阵,又慢慢开口,“而若是能将家妹交到盟友手上,也比交给长老团的高僧要好得多。
作为兄长,这也是为了她好。”
我点了点头——看起来,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妹妹的。蔓珠院已经在其他两族的使意下,利用已经成为圣女的银灰胞妹初雪向他施压,要求希瓦艾什家族退出三族议会,交出谷地与矿区的实际统辖权;若是再在如此重要的宗教场合中屈从地将圣女交给长老团,那希瓦艾什家的威权与对谢拉格局势的掌控都将一落千丈,但如果将初雪交给我的话,一方面能打压与守旧派勾结的蔓珠院,另一方面还能将喀兰与罗德岛绑得更紧……啧,打得一手好算盘,还说是为了她好,不愧是希瓦艾什家的领袖——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揶揄了一句。
“那么我要做的,便是和圣女殿下『共修』了?”
“正是如此。”眼见我没有回绝或推脱,银灰的嘴角露出了笑意,“盟友大可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份问题。根据圣典,若圣女可用双身法净化俗家弟子的心灵,也算功德圆满。即便非修行上师,若是俗家弟子心怀虔诚,便也可被圣女选为共修之人。”
所谓的心怀虔诚——完全是可以随意解释的文字游戏。想到这里,本就希望与喀兰贸易公司加深联系的我微微颔,以示同意。带着自信和傲然,银灰满意地向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轻轻一声“砰”之后,这场水面下的交易便算是完成了。
“那么,盟友,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没过多久,谢拉格圣女的“初修”——也便是初次对双身法的修行,便这么开始了。如我所料的一般,依靠着圣女的宗教权威以及银灰暗中施加的政治压力,我“如愿以偿”地被选拔为了圣女的“共修者”,将在简单的入殿仪式后与喀兰的圣女一同“修行”。
仪式在饭后的晚上举行。换上了一身有些别扭的僧袍的我被带到了喀兰圣山顶峰神居的正殿。空旷的殿内除去几尊巨大的神像外,便是填满了空气的寒凉,再加上那严肃的宗教气氛,一阵阵冷意漫上我的心头。
在冷风的喧闹中,一切仿佛都变得安静下来。如同看准了时机一般的,蒙皮的大谷被敲响,心情澎湃得犹如猛汉手执铁绰板铜琵琶大唱着豪放之乐;六弦琴声载人如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轻快回旋;而清脆的骨笛声则响彻云山之巅,悠远而空灵。主持仪式的高僧长老则在这音乐中振振有词地拨动着念珠,吟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
而当穿着洁白圣装的初雪在侍僧的引导下,慢慢地向身为“共修者”的我走来时,看见她模样的我不由得愣住了。那份披上了宗教外衣的圣洁之美让我沉浸得难以自拔,甚至不愿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哪怕那么一刻。而在抬头望见我的那一刻,初雪微微一愣,那恬静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晕,在浅浅的粉底映衬下却格外诱人。
初雪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然后有些胆怯地迈着步子,与我这个名为“受神祝福的共修者”却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伴随着典乐漫步向着神居的内室走去。
步子越来越小,我却似乎感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不敢直视内室的那扇香木构造,雕着雪豹浮雕的木门。
音乐已毕,室内慢慢转为静肃。冷风从窗口中吹拂进来,带着几片很快便融化的雪。在万籁俱寂中,我只感觉自己将要生出许多脚,然后像螃蟹一般地开始走路,进到那个房间里;自己的脚步声却在这一刻十分清晰,好似在做着什么倒计数一般。在接近那红色的大门时,初雪的脚步却突然加快,一口气迈步走进了由侍僧们推开的木门,然后恍惚地看着门慢慢地合上。
那不大的内室里通着暖气,装潢也十分简单。在闪着暗光的古雅吊灯下,除去正面竖立着的那一面写着我不认识字样的神位以外,便只剩下一方优雅的木床,纹龙画凤,铺着一层厚厚的绣花被褥,盖着松软的床垫。望着垂着脸,面色绯红的初雪,我开合了几次嘴唇,却也没能说出什么话语,只能用同情与爱怜的眼神,望着慢慢抬起头的圣女。她的眼神犹如在瞬间坠入幻梦,像是被奇妙的感觉注满了全身一般,竟然有了几分不真实。那片翠绿的瞳孔,距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理智告诉我,或许我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谢拉格、雪境、奥朗则布、一同旅行的车队……却有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似的,只是在脑中回旋,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蹦出口的,却是一句毫无准备的问候:“……很久不见了,大小姐。”
“很久不见,管家先生……”
出乎预料的是,那个同样满面羞涩到不知道说什么的圣女,竟然也在同一时间用上了在那次短短的旅行中,我们互相之间为了安全而使用的假称呼。在这神居的内室中,这是不属于宗教,只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我忍俊不禁,翘起了嘴角;而初雪也同样笑了起来,不像是圣女的俏皮笑脸倒像是个孩子一般,满溢着心中的温暖和踏实。
“我只是想着,若是哥哥的那位盟友,想必不会对我太过粗暴,所以才密信给他让他安排罗德岛的博士与我共修……我真的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你啊……”
手中轻轻响动的圣铃被她慢慢放在床头,一身洁白的初雪坐在床边搓了搓手,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我。
“这仪式势在必行,而他同样不愿意自己的妹妹落到蔓珠院的长老团手里,所以你在这里见到了我。”
在她看来,这是好还是坏呢——我并不清楚。似乎对眼前的状况还感到惊讶一般,初雪的表情有些落寞,垂落的手臂让她整个人缩小了一半似的,那张美丽的侧脸侧脸也带上了几分落寞。
“……为什么还没有……?”
沉默了许久,眼看着我只是坐在床沿,静默地望着她,初雪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呼唤着我。
“你想要么?”我笑着耸了耸肩,“今晚我完全可以不碰你。”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就好似被人打了一巴掌般。许久之后,她才慢慢重新开口:“还记得,曾经博士教给我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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