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230 请罪（第1页）

太皇爷耐心听完秦湘女的话后，微微摇头，目视台下道：“花仙子，你本深具智慧，却硬要说才疏学浅，不谙道理，既然如此，那也就罢了。”

他说着看向武书生道：“今日的宴席，武公子要怎么消受，其实完全是由你做主的。朕只负责备下宴席，至于如何品鉴，就看武公子的心性品味了。”

武书生摸不透太皇爷的话，心想他这话说得真是古怪，顿时无言以答。

白妙语见秦湘女与武书生果然十分亲近自然，心里勃怒起来，只是忍着不发作。原来太皇爷先与她交代过了，在场院中与武书生、秦湘女等人会面后要先沉住气，静看表演，容后再做处理，一切由他来掌握。

白妙语十分听父皇的话，一切谨遵他的吩咐就是，因此她此刻便是静坐台位，凝观事态。虽然她讨厌秦湘女的声音，以及见到武书生的面容，自然而然想起那夜白府中后花园内他轻辱自己以及打死父王的事，心里悲痛愤恨，但只好默默忍受，少时听父皇的暗示再责问于他，并且打定主意要在他的身上捅上一个透明窟窿方才解她这几个月来积压在心头的恨。

只听武书生指着庞氏兄妹道：“圣，这庞家大哥和庞家妹子乱箭设伏于我四人，我四人侥幸逃了性命，但亦未亏待过他兄妹两个，还请圣上宽容大量，还我两个妹子何念情和梅樱出来，书生先行谢过圣上！”

武书生说话时，左手始终提防在庞飞龙身侧，不过庞飞龙身上诸处大穴被制，要想轻易反抗，那是极不可能的事，亦没有座中高手来突然夺人。

武书生话刚说完，庞氏兄妹就“扑通”跪下地去，庞飞龙伏地高声道：“圣上，属下无能，不能阻止武书生、花仙子等闯来天台山，还请圣上治罪，赐属下一死，属下一个罪人，没有资格受武书生的要挟，来为难圣上。”

庞飞龙自上了天台山来，这下子才有机会说上话，众人听他说得诚恳衷心，似乎真心愿意为太皇爷去死一样。

庞飞凤心中却是担心圣上真的会不在乎自己兄妹二人的安危，如若那样，不等秦湘女动手，自己就要先挥掌自尽，以免留憾于心，因此惴惴地低声道：“求圣上责罚！”

庞飞凤心想自己兄妹二人面对着这么多的人跪地讨罪，实在羞愧无限，倒霉透顶了，直把头伏得低低的，不好意思抬高起来。

武书生心想要是太皇爷真的不在乎这两兄妹的生死，那要救出何念情和梅樱可就要费尽周章了，但看此时情状，太皇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是在作秀，也要体现出他赏罚分明、待人宽厚的性子来，以好收服更多的人心。

果听太皇爷哈哈朗笑，说道：“飞龙、飞凤快请起来，你兄妹两个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朕原本的意思就不是要你兄妹二人制止武公子和花仙子，更不是要下尽杀招，可能是你兄妹二人会错朕的意思了。朕料得不错，武公子和花仙子武功一流，你兄妹二人的弓箭奈何不得。但你兄妹二人的功劳亦不小，就不要再自责了，朕还有赏赐，就起来吧！”

庞飞凤听如此说，心中甜甜一喜，面色转为欣慰，抬手道：“谢圣上不责之恩，属下今后定当竭尽全力为圣上效劳，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不过庞飞龙还有些过意不去，仍然俯伏于地，领罪道：“可是属下不才，所带领的二十多个兄弟皆死于武书生的剑锋之下，圣上不加责罚反要恩赏，属下实在心里难安，现在更是被武书生当做换人的筹码，属下------属下宁愿自刎！”他说着，神情激动起来，抬手捶打脑门，可是穴道被点，气劲运不上来，手上软绵无力，拍在脑门上毫无所用，便转看四周，想要找一件兵器来自尽。

庞飞凤急忙阻止，劝道：“哥，你不要这样，别激动，圣上宽恕我们了，没有责怪的意思，这也是皇命，难道你想违拗不成？”

庞飞龙一听，觉得有理，便继续跪下，喃喃道：“圣上，属下------属下该死！”

太皇爷摆手道：“飞龙忠是忠心了，只是太过执着，朕没有怪责你的意思。看来飞凤在这方面比你明白一些。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败馁和受气算得了什么？你就不要太过自责啦。这一切结果，朕已经事先料到了。”

庞飞龙伏地，激动道：“飞龙深受圣上教诲，明白了！多谢圣上不责之恩，属下今后定当尽职尽责，全力效劳。”

太皇爷“嗯”的一声道：“你兄妹俩的箭法高超，是难得的人才，今后朕还有多多仰仗之处，不过弓箭之法，须得每日克时习练，方才不会落下准头，希望你兄妹俩的箭术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庞飞龙受此教诲，诚心感动，泣泪谢道：“属下全都明白了------”便哽咽难说。

太皇爷的这番宽容大度倒是令庞飞凤出乎意料，她原先虽然认为太皇爷有宽怀之心，但失职之罪或多或少要被追究，亦且自己兄妹二人成了人质，万一坏了太皇爷的事体，那可如何是好？因此十分的颜面羞惭和心里自责，但此时竟有这样的好结果，心里甚是舒暖，愈加的敬重太皇爷，有效死之心，便向太皇爷又躬身跪拜，至诚谢了一声。

太皇爷点头道：“好吧，你兄妹二人就请起来，也在这里坐下休息吧！”

庞飞龙和庞飞凤站起身来，正要转身走开，秦湘女和梅七姑慌忙跳过身去，拦在二人身前，转头问太皇爷道：“太皇爷，你倒大喇喇的叫这兄妹俩退下，难道忘记了这兄妹俩此时还是我们的人质，叫不叫他退下，这可是由我们做主。”

梅七姑把手一扬，扣向庞飞凤的颈脉，庞飞凤伸手来挡，但被梅七姑一掌拍开，右掌抵在她脖间，庞飞凤亦有心帮助武书生等，无心反抗，娇呼一声，任凭梅七姑把自己制住。庞飞龙叱喝道：“放开我妹妹！”

柳如意“嗖”的一个箭步跳到庞飞龙身前，拔出利刀指着他，娇声道：“放开你妹妹？岂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们的人还没放出来呢！”梅七姑对着高台厉声道：“敢问太皇爷，我女儿和念情姑娘可在这寺中？他们娇弱女子，犯了什么罪？快些交出来，否则，我辣手无情！”

血公子孙然在座中见到师妹柳如意如此冒犯天威，真是心头万千跳动。

太皇爷面色不变，手捻髭须问道：“你莫非就是梅樱姑娘的娘了？”梅七姑没好气地道：“正是！快交出人来，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她说着把手在庞飞凤的脖子上捏紧了几分，庞飞凤立时感到有些窒息，咳了一声。

台侧阳先生厉喝道：“大胆，敢对圣上说话无礼？”阴先生冷冷四个字：“岂有此理？”二人起身正要发作，却见太皇爷摆了摆手，又即坐下。

武书生哈哈一笑道：“七姑、柳姐快且住手，不要为难庞家兄妹了，圣上既然当我们是客，就绝没有为难我们的意思。我看圣上的意思，是想马上把两位妹妹交给我们的了。七姑，把庞家妹子放了吧！”

梅七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但想武书生定是有主意的，便把手松开了庞飞凤的脖子。

柳如意却有些诧异道：“大兄弟，放了她？你确定太皇爷这么安好心？我怎么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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