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陡然跃入眼际,伴随着一个少年人的绝美容颜,以及那一抹嘴角泛起的轻笑,电光石火般闪进程素颜的脑际,仿佛给她留下最深的记忆。
除此之外,没有容下任何的思绪,程素颜随即闭上双眼,等待那一种彻底的寒意于颈间燃起。
时间仿似过去了许久,给人的感觉确是十分漫长。一阵寒意袭来,程素颜不觉全身起了一个寒颤,耳边隐约飘过轻风,撩起耳际发丝,脸畔有飞雪擦过,留下冰凉。
“程姑娘,在下多有得罪!”在寂然中突然响起一声致歉,声音是那么清脆。
程素颜心间泛起一丝涟漪,一股暖意自心下升腾而起,直冲脑际。她的嘴角熹微泛动一下,微微睁开双眼,只见身前立着这位黑袍少年,青色的丝巾依然罩在他的头顶,丝巾上飘落片片飞雪。
程素颜看着他——
一张娇美的容颜略带笑容,泛着英气,并透着几分红晕。此时这位立于风雪中的俊美少年却如一位娇羞的少女般楚楚动人,丝毫未有杀伐之气。他右手捏着长剑,剑尖没入深雪之中。
程素颜未及开口,黑袍少年又道:“姑娘剑术飘婉灵动,厉害之极,在下深表佩服!”
程素颜侧过脸畔,轻声说道:“你不用夸我,多谢你剑下留情!从前我自认为剑术了得,没想到------”她的脸上泛起一丝轻笑,随即又已消失,“没想到是我错了。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还有强中手。今日幸得公子指教,真是感激至极。对了,公子叫做‘武书生’是吗,怎么从前我一点也没听说过你的名号呢?我指的不是------不是说公子你没有名声的意思,还请公子不要误会。”
“是的,在下名叫‘武书生’,可能之前一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因此少有名声的------”
武书生右手一扬,剑已入鞘,接着说道:“不过在下却是很早之前就听人说起‘红影剑’程女侠是个年轻貌美、剑术超凡的奇女子,说九曲剑派的‘九曲双剑’自三年前在江湖上出现以来,便少有敌手,至今‘九曲双剑’已然名动江湖了。在下未见其貌却已仰慕非常,很早之前就想登临九曲山,拜访两位剑侠,以及求师于九曲剑派程掌门。其实这次远行就是为了达此心愿。不想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日竟然在这大雪天里亲自遇上程女侠,真是欣喜异常!只怪在下一时鲁莽,没有把话说得清楚,因此惹得程女侠心中不悦,在下真是抱歉之至!”武书生说着向程素颜躬身致歉。
“武公子不用如此,其实武公子才是一表人才、武艺不凡,小女子远远不及。虽然我也十分崇尚侠义之举,从小父亲就以‘侠义’二字诲之,可‘女侠’二字实是不敢当得。对了,这么大的风雪天不知公子接下来欲往何处?”程素颜一改先前威色,语气变得极为和缓,并且略有关怀之意。
武书生答道:“对了,天色将晚,况且风大雪急,姑娘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客栈没有,安歇一宿明日再行也不迟。只是不知姑娘欲往何处,能否同路相去也好有个伴儿!”
“此处离落梅之地的梅花镇相距不远,尚且有一家云海山庄,倒是极好。只是我前些时日就住在那处,如果再回去的话------”
武书生看出她有为难之意。
程素颜说着将指尖捏成环状置于口边轻轻一吹,一声清响,不远处的白马听到主人的呼唤声,便抬起头来,呼出一口热气,往这边奔了过来。
武书生不禁赞道:“真是好马!”
程素颜道:“武公子,去云海山庄我就不相陪了。如若武公子不急着前往九曲山的话,咱们约个时间地点,待我办完事后便来相会,约莫也就八九日的时间,到时候我与武公子一同上山,以尽地主之谊。你看如何?”
“多谢程姑娘,如此当然甚好了。原本小弟欲往九曲山拜访令尊程掌门,不想在这里相遇姑娘了,那就不急着去了,如此小弟也好到处闲逛闲逛。只是天色晚了,姑娘不妨也回云海山庄相住一晚,明日启程也不为迟,我愿陪姑娘走一遭,如何?”
“如此的话------”程素颜面色颇为不耐烦起来,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表妹”的呼喊声。
程素颜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遥望一眼,只见远处有一个朦胧的黑影在晃动。
程素颜欣喜道:“我表哥来了!”
武书生见程素颜脸现欣笑,一副欢喜的样子,心想自己此时孑身一人,举目无亲,不免怅然。
不过他陪着笑容道:“是你表哥来啦,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哇,我今天还真是三生有幸,能够得会‘九曲双剑’,有幸有幸,幸甚之至!”
正说着,“表妹”的呼声再次传来,越加近了。程素颜挽着马缰,捏起指头又吹出了一声清啸之音。
倏忽之际,那不远处也响起了一声马嘶,继而传来同样的一个清啸之声。此时看得清楚,那个黑影乃是一匹黑马,马上骑者,乃是一个青衣人。
那青衣人即便看见了程素颜,也一直亲热的呼喊着“表妹”二字。不过他见表妹身旁还伴有一黑袍男人,面色略有疑惑。
拍马奔到近前“吁”的一声停住了脚,青衣少年一跃而下,奔向程素颜,口内欢喜叫道:“表妹原来你却在这里,叫我好找!”
程素颜也快步上前,迎向他表哥。只见青衣少年握住程素颜的两只纤手,眼中充斥着浓密的关怀之意,说道:“云海山庄的何老板告知我说,表妹已经出了客栈往这条路上来了,我便一路追寻而来!”
看到两人全然不顾旁人的卿卿-我我,武书生自然转过了头去,望向远方。此时飞雪小了许多,远处有数座山丘交错起伏。
程素颜问:“表哥你怎么回来了?为何不见其余师兄弟?”
青衣人道:“我在半路遇到四师弟和五师弟,便让他们去送信了,我不放心表妹一个人去东岳城,便赶了回来!”
“程姑娘,可否向我介绍一下令表哥?”武书生全然不顾程素颜与其表哥兴致勃勃地说话,断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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