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97章 可怜孩子小陈（第1页）

张好仁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张之义每天晚上下班去章丘陪着父母，庄敬一个人自由自在，下班后就和高永洁逛街喝啤酒吃烤串。庄天闻打电话告诉她要来济南时，庄敬开心地在视频中举起啤酒杯：“欢迎庄天闻先生和王富花女士来济南指导工作。”

庄敬做好了迎接父母的一切准备工作，没想到父母想住在康养中心，理由充分：“你白天上班，我们住在康养中心还能看到你，住在你家里根本见不到人影。轮到你值夜班时，晚上也见不到人，住在康养中心，见面的机会更多。康养中心吃的是老年营养餐，也省得我们每天做饭。”

想到父亲在章丘家里交的那一帮下棋、讨论书法和教育的朋友，庄敬不好意思：“爸爸，要不我在章丘租一套房子，你和妈妈去住。”

庄天闻摆摆手：“我们来济南，是想陪着你。再说去了章丘，会让亲家多想。我们这个年纪了，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你听爸爸的，就住康养中心。”

王富花帮着劝说：“住在康养中心，每天都能见到小陈和晓佳，我也挺想他们的。再说了，你婆婆家生了这样的事，张之义心情不好，我们住在家里也尴尬。”

庄敬带着父母查体，填写登记表，严格执行入住制度要求。庄天闻看着她一板一眼地填表，对王富花说：“你说咱这闺女也不知道像了谁，跟谁也没有半点通融。跟她过这一辈子，女婿也确实挺累的。”

王富花红了眼眶：“一个人在济南，处处不敢有一点儿马虎，也没有人帮忙，慢慢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呗。你看那些丢三落四的人，哪个都是父母惯出来的。”

老俩口聊天的时候，陈总就站在他们身后，听着心里有点儿酸，庄天闻的批评里带着自豪和骄傲，语气里带出的意思是“你看我闺女多好”。等庄敬填完表，陈总拿着钥匙，拎着行李箱，对庄敬说：“我送干娘进去。”

庄敬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成了陈总的干娘，让他别乱叫，王富花制止女儿：“上次来时认的，小陈也是个可怜孩子，不过一个称呼，让他叫吧。”

“可怜孩子小陈”撒娇：“就是，干娘，我可可怜了。”

王富花拍拍他的后背：“走，看干娘给你做的鞋垫合不合脚。”

庄敬下了班，在食堂和父母一起吃完晚饭，陪着父母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等到访客规定离开时间八点半才走。回到家，意外现张之义在家，问他怎么回来了。张之义是听说岳父岳母来了，下了班先开车五十公里去看了父母，吃完晚饭后急忙回家。走到楼下看家里没有灯光，以为庄敬带父母出去吃饭了，就在家里等着，看庄敬一个人进来，以为是听错了时间。等到听说岳父岳母住进康养中心后，皱起眉头说：“住康养中心不好吧，还是让他们住家里吧。”

庄敬解释了父母的意思，省略了母亲说的张之义心情不好。张之义说明天上午去看岳父岳母，庄敬说不用，进去需要预约，登记也麻烦，等周末让父母回家里来吃饭时再见面就行。

张之义心里堵着块大石头，没有多余的心情考虑其他事情，点头表示知晓，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周五晚上，张之义习惯性地去了章丘陪父母，等到周六吃中午饭时才想起来与庄敬的约定。他给庄敬打电话，想解释一下，电话接通后，背景声音吵吵嚷嚷的，庄敬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清楚。

两分钟后，电话打了过来，庄敬说陈总一家请父母吃饭，陈总的四个大舅哥和嫂子都来了，本来陈总说了叫张之义一起参加，周五晚上庄敬看到他的留言说去了章丘，就没有告诉他。张之义沉默，庄敬声音平平地说：“爸爸妈妈交了三个月的费用，等你有时间再看他们就行，不着急这一两天。”

张之义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忘记和你的约定了。”

庄敬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没关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把自己的情绪一再放大，你这样会影响到爸爸。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活着的人。”有一句话庄敬不想说，作为哥哥，他完全对得起张之薇，说仁至义尽也一点儿不为过，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到这么难过悲伤的地步。

张好仁问他生了什么事，张之义说岳父岳母来济南的事情，张好仁让他下午回去，批评他做得不对，父母随时可以见，岳父岳母从外地来，必须第一时间迎接。张好仁放下筷子，不高兴地说：“比起教育孩子，我比你岳父差得太远了。你母亲和之薇对庄敬那么差，你岳父没有找过我们一次，庄敬也没有跟我们闹过一次，应该做的事情也会做好。这其中虽然有你二叔和姑姑的帮助，但主要还是庄敬不计较。之薇的事情过去了，你以后不要天天来了，有时间来看一下就行，不用陪着我们。”

张之义虽然往嘴里夹菜，但是食不知味。他不仅仅是心疼张之薇，是张之薇的离世把他对容非的心痛放大了多倍，这种感受他说不出，也不知如何排解，只有与父母在一起，他才不会痛到抖。

周六晚上，张之义在完成预约和登记后，才见到庄天闻和王富花，彼时陈总正在讲自己几十年如何与四个大舅哥拼酒的故事，老俩口听得津津有味。张之义进去打了招呼后，说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去接他们。庄天闻摆摆手，满脸慈爱的笑容：“自勤和蓁蓁去接的我们，还买了鲜花，中午在自勤家吃的饭，六道大菜，四道小菜，小满敬了酒，致了欢迎辞，给足了仪式感。你家里有事，我们都理解，不用跟我们客气。”

庄天闻如愿在康养中心做起了书法老师，每周上三次课，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在多功能教室辅导学员练字。王富花的剪纸特长也挥了余热，每周两次教剪窗花，老太太们学得不亦乐乎，说再到春节时就把自己剪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庄敬每次路过，看到父母忙碌认真的样子，心里的亏欠与遗憾就会减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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