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1 第 1 章（第1页）

“它”第一次产生意识的时候还处于营养罐中，比婴儿还幼小的身躯蜷缩起来泡在营养液中。

无法动弹亦没有五感，只剩一片混沌。

在那片混沌的意识中，它不断地思考着——它是谁，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者根本没过多久，它只是不断思考着，因为它没有五感，仅仅只能思考。幼小的身躯支撑不住他多少时间，他总是不停地醒来思考，又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以此反复。

哪怕意识尚处于混沌之中，但拥有了初步的思想，这种情景下也是足以逼疯一个成年人的。可是它是不同的，它朦胧间意识到了这点。

也许是因为，它是『■■』。

渐渐地，它开始拥有五感。

先的是听觉。

当耳朵接收到声音的时候，它产生了困惑。

一直以来不停独自思考的寂静世界被打破揉碎烂成一团，它的大脑嗡嗡作响（甚至连耳鸣声也使它陷入更加混乱的地步。），像颜料盒打翻还没混合在一起时，五颜六色的色彩虽然很漂亮，但它却只能感受到茫然与焦躁。

为什么会有来自外界的信息？或者说声音是什么？为什么会有声音？

它的大脑依旧在不停地思考着，外界接收到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地理解了意思，一股脑地涌进它的世界里，迫使它更加疯狂地加思考。

还没等它完全理解『声音』，其他的感官也渐渐产生了。

触觉、嗅觉、味觉···最后是视觉。

当他本能般地睁开眼时，它听到了外界嘈杂的惊呼声。

“o619睁开眼睛了！！！”

“博士——！！快去叫田中博士！！”

“天啊竟然真的成功了。”

踏破地板般的脚步声。

随后外界传来的声音是它拥有听觉后比较熟悉的几道声音。

它仅仅只是睁开了双眼，并没有看向他们，因为还用不习惯眼睛，下意识地仅凭声音去分辨人物。

虽然外面一堆人在吵，让人很难分辨清楚是谁在讲话，但它还是很轻松地捕捉到了自己要听的消息。

“富江人工栽培出的孩子竟然真的成功了”这是基地内权利最高的田中教授，她并不讨人喜欢，它偶尔会听到其他人私下说她，似乎有个妹妹，它有听到过其他人说到她的妹妹。

“明明之前无数次栽培出的实验体要不就是细胞爆炸死亡要不就是变成富江。”副博士是个研究狂，但她总在没人的情况下用迷恋的语气喊富江。

“o619那么久以来都没有任何反应，生命体征几近于无，只不过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尝试着继续放在营养罐中，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助手抚子，有男友，但男友有暴力倾向。

“富江的孩子。”助手藤华，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多亏她，它听到了挺多挺有意思的事情，是个挺多嘴的人。

它的视线还比较模糊，透不进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唯独摆在对面的那个营养罐中的女人的身影清晰地倒映进了它的视线中。

那是怎样形容的人啊，她似乎就是『美』的化身，应该说美这个形容词就是专门为她打造的，甚至单纯地说美也已经变成玷污她的形容。

她赤身裸体泡在营养液中，被上帝用尽所有宠爱造出的洁白身躯每一寸都完美到极致。海藻般的鸦黑柔软长浮起，每一根丝都乌黑亮丽，鸟类身上最爱护的那根羽毛都没有那样的光彩。柔软艳丽的嘴唇是最柔嫩的花瓣也比不上的，仅仅只是看着就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她闭着眼睛，但哪怕是这样“没有灵魂”的面容都能让人呼吸停止，在眼下一颗泪痣更是把她那种非人的美貌显得勾魂夺魄，这种美已经不是艺术品了，是战争、武器、鲜血，是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之而死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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