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你不是不敢,是现在打算和我虚与委蛇,等时机一到就要高举打到帝国主义的旗帜,把我压倒了,是不是”顾三少爷在说俏皮话,刻意地,温和地引导白可行不要露出那种令人心碎的表情。
他说话一如既往的有歧义,听在本就不大正经的白可行耳朵里,更是将那压倒一词掰成无数个动作诠释,红着脸说“我当真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想。”
“没有想这怎么可以现在你赶紧回你的病房去养伤,一边养一边好好的想离开京城后你都要做什么,我可拭目以待呢。”
之前白可行大话放了出去,然而心里其实没底,得了顾葭这般鼓励后却立马好似吃了什么定心丸,一大块儿不安尘埃落定,仿佛立马他就能随随便便的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顾葭。
“你还我做什么呢快去休息,才做了手术就乱跑,多影响恢复啊,到时候胸口留一个大疤,祛不掉可怎么办”顾葭见自己说了半天,白可行也磨磨蹭蹭得抬不起屁股,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或许有些为难,或许还有些无所谓的忍耐。
白可行啊的一声埋头在顾葭盖着的被子上,叹息不已,说“你总赶我走,从前我想待到几时就几时的,现在做了更亲密的关系,怎么才一两分钟就要我走像是做贼一样。”
顾葭伸手揉了一把白可行的脑袋,漂亮的手指头陷入白可行黑发中,较软的黑发柔顺的从他手指缝隙划过,他手指微凉的温度更是直接传递给白可行的头皮,使得白二爷渐渐舒舒服服的像是大猫咪那样侧头眯眼顾葭,一边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慰,一边请求道“小葭,我不将我们的事情告诉旁人,但我以为方才房间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包括无忌。”
白可行原本想要说道说道陆玉山这个混账王八蛋对自己说的混账话,可他却一顿,无论如何也膈应再在顾葭面前提起陆玉山的名字。
他并非得了甜头就忘了过去让他辗转反侧,几乎头发都要焦虑得掉光的画面那是他对陆玉山杀意初显的时候画面里,顾葭与陆玉山双双从更衣室内出来,两人手拉手,情态如蜜,胶不可分,顾葭眼里满满一个陆玉山,陆玉山眼里也只有顾葭。
而这个画面也正是今次事件的导火索,白可行心想,若是没有见那一幕,自己或许也不会安排杀手,没有杀手在这场婚礼上的捣乱,或许事态演变也不会这么剧烈,导致的结果是小葭居然落入江入梦此等卑鄙之人的手中,饱受凌辱
白可行恍惚的着顾葭,心想或许自己如今这个下场,也算是自食其果,可他觉得这个结果还蛮好吃的,一来他可没有死,二来他终于得偿所愿,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情单方面的也算。
或许是顾葭的手掌揉他头发的动作太过温柔,白可行渐渐地竟是当真困顿起来,眼皮子一点点缓慢向下耷拉,然而瞳孔却不甘心的想要多顾葭,于是两方欲望较量起来,得顾葭干脆用另一只手去捂住白可行的眼睛,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当在外头核实了一遍属下查到的情报的确属实后,顾无忌回到病房里便见哥哥坐在床头,白可行则坐在凳子上,脑袋趴在哥哥的腿上,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端的是无比岁月静好,然而顾无忌却没什么心情欣赏,他伸手头也不回的用关节敲了敲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随即便得了哥哥一个抱歉的眼神。
顾无忌手收回去,坐到顾葭的另一边去,明明对这两人的猫腻心知肚明,偏偏还一副我什么都不明白,你给我解释解释现在什么情况的捉奸表情。
顾葭暗暗叫苦,配合的将双手从白可行头上、眼上挪开,还在打针的手乖乖放在厚厚的床被上,说“无忌,你回来啦”
“嗯,出去问了医生一些问题,还有唐茗给哥你回了个电话,说是那边很愿意出一架直升机停在医院顶楼,但直升机只能坐四个人,白可行一个,飞行员一个,最后两个是你和我。时间就在今天凌晨五点,我让陈幸回去收拾东西,陈福去抱球球,其余多的人都给了一笔钱就地解散,林安和雷康我让他们两个坐刚才的火车就先走了,他们会先去上海帮我你我打点住所,到时候不至于慌乱。”顾无忌几乎将白可行当作透明人一般,只同哥哥说话。
顾葭听了这么多,很是佩服弟弟如此周到,张嘴就夸道“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无忌你总是比我想得长远,要我独自去那里,恐怕当真是两眼一抹黑了。只不过我们还回天津卫吗家里桂花还在等我,家里那么多东西,还有我的收藏”
“这些无关紧要,先在上海安顿了,我会让人派车去天津卫搬家,保证一根针都不少好不好”顾无忌哄道。
白可行此时也坐了起来,和顾无忌说“我到时候可以联络陈传家,他那边本身就做运输,打个电话让他帮忙一同搬家,也方便许多。”
顾葭正要在白可行和顾无忌当中充当和事佬,可还没想到如何调节,就听顾无忌好似已经原谅了当时白可行的壮举,也不在意方才自己和白可行的小小暧昧,和白可行如常交流道“也可以,这样我也放心,其实所有东西,除却西洋钟以外,也没什么值得搬来搬去的,让他的人小心一点搬运那些我哥的宝贝们就行。”
“这我自是知道。”
顾葭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俨然大家都恢复了从前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如此一来顾葭心中的大石头都立即化作羽毛飘走了,心有所感般似乎知道无忌这番区别对待的原因是什么
顾葭微微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听两人对话了好一会儿后,忽地又抿了抿唇,期期艾艾地问无忌“那,无忌,你有让人同我妈说明情况吗”顾葭前儿才和乔女士闹了不愉快,然而当真要离开,却是舍不得的,他从未同乔女士分开。
“这是自然,球球不是在她那儿养着么此次去抱走球球,陈福也应当会将我们的情况说清楚。”顾无忌淡淡道。
“嗯”顾葭嘴上仿佛安心了,心中却未必这样轻易放下,他皱着眉,权衡自己这样离开后,那些找不到白可行的江入梦手下若是跑去找乔女士等人的麻烦可怎么办
对了,还有在和平饭店住着的红叶姑娘,她这边也应当好好通告一声,得有人照顾才行,乔女士顾葭是不指望的,乔女士将红叶丢给他,明摆着就是暂时不管了,那么让顾家其他人前去照顾,他又没有这个本事,指不得应当先给红叶请一个壮实的护工才行。
他本能的操心着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瓜葛的人物,然而因为承诺,他不管又对不起自己的心,于是又好声好气地同无忌说起红叶来。
白可行听罢皱眉说“这人你何必多管有吃有住又没有过明路,你跑了她都不见得要跑,请护工的事情也大可不必,给了钱就行了,她把钱花到哪里那是她的事,要我说你连生活费也不必支援她,你与顾四都明摆着脱离了顾家,还照顾一个怀着老头子私生子的女人做什么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顾葭只是笑,双手一摊,委屈巴巴地无法让人苛责“我也没法子,都答应了”
“无碍的,也不过就养到孩子出生,一个月两百块,足够。”
这厢三人三言两语决定着不少人的命运,另一头的顾公馆却是鸡飞狗跳了起来,前去领回三少爷狗的保镖陈福四处见不着那条凶巴巴的小狗子,倒是见乔女士和顾大爷大打出手,前者受持菜刀妆容被泪水弄花,后者灰头土脸佝偻着背,不停地叫嚷着我也是被骗了我也是被骗了。
“我信了你的邪若非你自己把身家都给人家,何至于被骗个底儿掉那童雨心说的好,你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喜欢女人就罢了,还去喜欢男人你恶不恶心那种下贱的东西你也下得去手”
顾文武正是心痛至极之时,今日他算是倒了大霉,捧了好几个月的戏子叶荷卷了他所有钱财跟逃婚的那个王燃跑了,他付出一腔真心,换来竟是这样的结局,他回到家里苦哈哈地和永远体恤自己的乔念娇坦白,想要获得一些安慰当然,坦白的时候自是将过错都推了过去,他自认为自己清清白白,一点儿错处都没有结果谁承想原来对自己百般维护的乔念娇今日也不知是知错了什么药,一张脸上风云变幻,下一秒就冲进厨房,一手一个菜刀的冲出来对着他砍
顾文武是个风雅的人,从来对女人乃至像女人的戏子都是温柔至极,虽本身也没什么武力,素来遇到祸事也只有别人打他,没有他打别人的道理,但若是对付女人应当还是绰绰有余。
童雨心这些年对他打骂,顾文武也就忍了,毕竟老爷子在那儿戳着,自己总不好惹父亲生气,他自认是个护花使者,是个君子,君子自然是不打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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