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7o章 老乡（第1页）

曹母和曹大兰中午回来后又忙着给大家做午饭吃，今天人多，又有赵家兄妹这两个小贵客在，曹母破例切了二两肥瘦相间的腊肉给大家炖土豆萝卜吃。

腊肉是肖卫国他们夏天在山上打到的野猪，刚入冬的时候小结巴的妈妈让小结巴送她回娘家，她回去主要是为了把自己和小儿子那几亩自留地里种的粮食拉回来。

山上都是薄田，种子不好又缺水，四亩地也才产了不到两千斤玉米，曹母把一半粮食分给了父母和弟弟，剩余的都让小结巴开三轮车车拉了回来。

她去的时候也少不了给父母和弟弟带东西，以前没车不方便，他们家里也穷，所以她以前回娘家基本没带过什么好东西。

今年不一样了，他们家挣钱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光她自己就挣了差不多一百块，一家人心里高兴，所以针头线脑，花布棉布，糖果点心，烟酒药片这些东西他们没少买，其中有些东西还是曹父，曹国兴和小结巴三人为两个老人买的。

曹母临走时还给了父母十块钱，也给了弟弟的两个孩子每人一块钱，这可了不得，嫁出去的女儿给娘家这么多钱，还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回来，棒爷闺女家这是了吗，他们家一下子就在他们那个山窝里火了。

曹母他们回家时，车上的几百斤玉米，上百斤的山货和两只零一片的腊肉村民却视而不见，因为他们知道玉米是人家刘家闺女自己地里种的，那两只整猪腊肉是人家肖站长的，只有那一片小点的腊肉才是棒爷送的，至于那点山货，谁稀罕啊，又不能当饭吃的东西。

回收站里的伙食里必须要有肉，这是肖卫国下过的硬规定，他可不想为了省那几毛钱而苦了自己和身边的人。

既然必须要吃肉，白来的腊肉当然比要花钱买的鲜肉好，只是这些白来的腊肉曹母平时也不舍得多放，往常只有他们回收站这些人在的时候她只舍得切下来不到一两的一小块下来吃。

只有人多又有客人在的时候，她才舍得切二到三两多点的肉，而这些腊肉也正是赵云帆甘愿被妹妹拉出来当长工使的最大原因，曹母用腊肉炖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午饭时间过后，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花，赵云澜和李永红骑着自行车刚走出巷口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了骑三轮车带着两个人往这边走的李大爷。

李永红当然认识李大爷，就连赵云澜也去李大爷家参加过李迎娣的婚礼，见了面当然不能不打招呼，两人停下自行车问了一句。

“李大爷在拉活啊？”

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李大爷看到骑车停在路边的两个女孩立刻停下车道：

“呀，永红和赵姑娘是你们啊，我正好要去回收站呢，这两个老乡是来找卫国的。”

“老乡？哪来的老乡？”

“说是卫国插队那个村子里来的，来给卫国送粮食的，三大袋子呢，可不少！”

赵云澜和李永红听说是肖卫国插队时认识的老乡，顿觉感兴趣，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

“李大爷，我们带你去回收站吧。”

李大爷以前从没来过肖卫国的这个回收站，他知道肖卫国在一个回收站当站长，也知道回收站的位置，可他从来没想着进来看一眼，他觉得自己没能耐，登不了人家当领导的门，虽然他眼中那个所谓领导只是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李大爷每次想起肖卫国都忍不住私下感叹一句：

“还是生儿子好啊，男孩子长大了就能撑起一个家，有本事年纪小也不耽搁当领导，关键是还能给家里传宗接代，不像闺女，贴心是贴心，终究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人，女儿就算再有能耐也没用啊。”

今天李大爷终于踏进了回收站的大门，他先是好奇的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接着又被李永红和赵云澜带着走进了厂房里，进入厂房看到内部的装修和结构，李大爷和他身后的蒋家父子彻底傻眼了，他们从来不知道有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李大爷口中的两个老乡正是去年说要来北京看肖卫国的蒋家父子。

赵云澜一进门就为里面的人介绍道：“富大爷，这是李大爷，卫国大杂院里的邻居，这两位李大爷说是肖卫国插队时的老乡，这次来要给肖卫国送粮食的。”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小结巴、李永军和关尽忠和曹家母女他们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从外面跟了进来，在楼上睡午觉的赵云帆也跑下来看热闹。

跟拘谨的蒋义贵不同，到底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蒋忠兵更敢说话：“我和我爹是来找肖卫国知青的，我们来给他送粮食。”

蒋忠兵在收音机里学来的普通话讲的并不好，方言味道很重，但大家还是能连蒙带猜的大体知道他说了些什么，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完全能听懂蒋忠兵说话，因为蒋忠兵的雁北口音跟他们在内蒙古插队时当地的口音一模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当翻译的打算。

富大爷作为回收站里唯一有正式职位的人，当然要出面与蒋家父子对话。

“你们是卫国插队的那个村子里的？”

广播里听广播是一回事，实际听到带着北京味的普通话，蒋忠兵同样只能连蒙带猜，但既然大体意思知道了，就不再耽误他回答，回收站里的人看着都面善，本来他还提着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对，我们就是肖卫国插队那个村子里的，他插队的时候就住在我们家南房里。”

此时李永军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卫国插队回来的时候跟我们提到过这家人，卫国说他们可好了，他们还给我们做了许多衣服，我们去年过年穿的衣服就是他们给做的。”

听到“衣服”两个字，蒋忠兵立刻接话道：

“衣服啊，我妈今年又给知青哥做了一身衣服，我爸还给他做了几双鞋，他人呢，如哪里了，我们去给他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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