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瞧瞧严家这情形,明显就是把郑驰乐当自家孩子来看了。外头的人对郑驰乐越好,会起到什么效果?
衬托效果!
正好衬出了叶仲荣有多差劲。
心里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贾贵成却没想着跟郑驰乐打好关系恶心恶心叶仲荣,因为针对、打击叶仲荣并不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
作为“桥梁”,他是真的想做点实际的事,《民声》不是他泄私愤的工具,而是一本面向社会大众、面向基层人民的“桥梁”刊物——它刊行的目标是让上面的声音能够毫无障碍地传达、民众的声音也能层层上送。
以前贾贵成总盯着叶仲荣是因为他觉得叶仲荣不配坐在现在那个位置,总想着剥开叶仲荣的真面目。
可现在那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以叶仲荣、梁定国、关振远为中心的新领导班子基本成型,即使叶仲荣在私事上面藏着什么龌龊,大概也会被人按下去——毕竟郑彤嫁给了关振远,真要被有心人闹开来可是直接切了两大“臂膀”。
贾贵成再怎么有“不畏强权”的名气,也不会想着螳臂当车,硬生生搞乱时局。
所以他在很多人的怀疑和不解之中来到奉泰。
没别的原因,因为他很看好这里。
贾贵成微笑说:“你叫郑驰乐吧?我们没见过面,不过我听说过你。”
郑驰乐说:“我也听说过贾先生。”
贾贵成说:“我知道——我侄儿贾立可是你的拥趸。”
郑驰乐笑应:“拥趸这词用得不对,一直以来贾哥教了我很多,也帮了我很多。”
贾贵成说:“你一这么说话,就让我想起了那个人。”他盯着郑驰乐的神情,“明明是睁着眼说瞎话,偏偏听起来无比的诚挚认真,这大概是你们代代相传的天赋。”
贾贵成没提叶仲荣的名字,可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如果贾贵成想看郑驰乐变脸,那他注定要失望了。
郑驰乐脸色如常,连语气都分外平和:“我说的是实话,贾先生能办起《民声》,应该看得出文章之间的区别才是。在认识贾哥之前我写的东西都跟豆腐渣一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贾哥把系统的理论知识全部交给了我,现在我拿出来的稿子不说写得常好,至少也能看了。”
提到这个,贾贵成的脸色倒是意外地缓和下来,哼笑:“他那手好文章还是我手把手教的,果然吧,这么多年还是只有这个上得了台面。”
郑驰乐:“……”
没想到这位贾先生还有点自恋!
严民裕知道贾贵成来可不是为了跟郑驰乐闲聊,他主动接过话茬:“你为什么要把《民声》大部分核心成员带过来?”
贾贵成说:“你们这地方不是更需要《民声》吗?”他淡淡地笑着,“你跟贺正秋都是空降下来的,虽然有很多人吃你们这套,但也有很多人压根不把你们当回事——以及更多的人根本不关心你们要做什么。我来,就是想帮你们告诉广大群众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同时也告诉你们广大群众到底希望你们做什么。”
严民裕说:“听起来很不错。”
贾贵成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追随者。唯一的不足就是贾贵成这人太难捉摸,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动,有这么个人在实际上有利也有弊。
有利的地方就像贾贵成自己说的那样,政府和民众之间有了“桥梁”,弊端则是这个“桥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陷或者移位,反倒惹出大乱子。
这种刊物做大了可不是小事,《新风》不就带起了叶仲荣吗?
它是一个平台,一个可以把某类人凝聚起来的平台,随着它的支持者增多,贾贵成这个创刊人也会水涨船高。
贾贵成与日俱增的影响力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要是贾贵成不甘心只当“桥梁”,那可就糟糕了。
严民裕神情莫测。
虽说少年时交往不深,但贾贵成到底也跟严民裕认识了几十年,一看严民裕那样子就知道他的想法。
贾贵成说:“你摆出那表情我也没办法,新刊号已经拿到了,你不想看到我也不成,因为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只是来跟你说一声而已,”他施施然地拉开椅子坐下,“顺便叙叙旧,蹭顿饭,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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