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没睡啊!”蓝风有些惧怕老兵,下属对上司的那种惧怕。
“家是哪的?”老兵看着山坡下面,对蓝风说。
“后唐京城的郊外,村子没名字。”蓝风回答。
“都是老乡,不必拘谨。”老兵的语气比平时要温柔许多。
蓝风看着老兵的侧脸,比平时还要沧桑,老兵的眼神很忧郁,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您也是后唐人吗?”蓝风问老兵。
“是呀!这的大多数人,都是后唐人,只有少数其他国家的战俘,不过很少有北方人,几乎都是后唐南部的。”老兵说。
“您是北方人吗?”蓝风问。
“是,我家在京城北郊,也是个没名字的村子。”老兵一脸苍茫地望着故乡的方向。
“可以说说您的故事吗?”蓝风问老兵。
老兵微笑看了一眼蓝风,“想听?”
蓝风微笑点着头,老兵显得跟高兴。
“我16岁当兵,那时候还是建国初期呢!我随着大部队一路北伐,从东北的女真部落坐船一路向北,国家想探索北部的世界。”老兵给蓝风讲自己的经历。
“北部的世界?契丹以北还有土地?”蓝风惊奇地问。
“当然,不止有土地,而且还有人居住,有国家,有文明。”老兵哀叹道。
“那是些什么人?国家叫什么呢?”蓝风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国家叫什么,我只是个小兵,我跟着部队走就行了,至于国家叫什么那些,是长官该了解的事。那里的人与我们无异,也有战争,只是与我们隔着浩荡的雪山,所以一直没有侵犯到我们这边。”老兵说着。
“我也听说过辽国北部是一片雪山,雪山后面真的有人?”蓝风问道。
“那里的人,生性好斗,我们上岸不久就遭遇一个部落袭击,我们两千人被他们三百人打的溃不成军,一路逃窜到海岸边,想要坐船逃跑。可是跑到海岸的时候,我们的船被北部渔民部落劫走了,前面是海,后面是追兵,情急之下,我们只好往南部跑,一直跑到了雪山下。”老兵哀叹着讲述自己的经历。
“难道你们是爬着雪山回来的?”蓝风问道。
“是啊!不然怎么办呢?为了逃生,我们只好踏进雪山。雪山的温度像是被诅咒一样冰冷,北部人民居住的地方与我们这里温度相当,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雪山那么冷,冷的刺骨,那真是寒冰的地狱。”老兵发出一阵阵叹息。
“你们多久才爬到雪山这边?”蓝风问。
“多久我也不记得,反正很久。踏上雪山之后,我们一路向南行走,陡峭的雪山滑落不少战友,等爬过一座雪山的时候,加上之前被北部部落杀死的战友,我们只剩两百人了。”老兵说道这里,不禁落下眼泪。
“爬雪山肯定很辛苦!你们的食物够吗?”蓝风发出疑问。
“食物当然不够,我们的食物都在船上,我们身上只有战斗的武器和一点干粮,爬过一座雪山后,所有人都没有干粮了,面对寒冷和饥饿,有一些战友拔剑自尽了。我可以理解他们自尽,因为那里实在太冷,冷的让人恐怖,冷的让人抓狂,冷的穿透了骨头。”老兵望着天空回忆起那段时光。
“那你们爬过多少座雪山才到这边的?”蓝风问。
“我记得有十九座,爬到第十九座雪山山顶的时候,映在眼前的还是一片雪山,我们当时只剩十五个人,看见眼前一座连着一座的雪山,大伙都绝望了,我们跪在地上祈求老天爷,祈求菩萨,祈求土地神,祈求各种神明,可是没有神明应答我们,我们无论怎么虔诚的祈求,我们的身体依然处在寒冰地狱中。”老兵已经泪流满面,说话声音也已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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