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这次特意说要独自一人去见秦清辞,魏锦书虽不解,却也不多问,只说为她留一盏灯等她回来。
再次来到青莲宫,云初发现这里的守卫已经撤去了大半,只剩下五六个人时不时沿着宫墙巡视。
云初被封了法术,只能再次驱动隐身符,躲开巡查的人进了密室。
前几日灯火通明的密室已经暗了下来,仅留下门口的一盏烛台,隐隐透出来光亮。
云初往里面那墙看去,秦清辞已经被放了下来不知所踪,只剩下几排钉子留下的孔洞,凑成了人形。
“秦清辞?”云初显出身形,轻声唤道。
等了片刻,密室里侧的角落里传来布帛的摩擦声,接着又传来一声女子的忍痛闷哼。
云初往隐藏在暗处的那个角落看去,却未见秦清辞的身影,只得再开口道:“你在哪儿?”
话音刚落,那个角落就传来镣铐碰撞声。
“是你啊……这次又想问什么?”
气若游丝的声音飘去云初耳中,她走近几步定睛看去,才勉强从一团破布般暗红色的衣裙中,分辨出来秦清辞的身影。
云初心头一震,“你……”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秦清辞冷声打断她,却因蓄力太快而痛得咳嗽,下一刻又失去力气,重新瘫倒在与墙面融为一体的暗色衣裙中。
“想问什么,就问,”秦清辞面上挂着轻蔑的笑,“下次再见可就是阴曹地府了。”
“我带了点伤药。”云初从怀里取出药瓶,蹲下正要察看秦清辞的伤势,却被她一手将药打翻。
“咳咳……没有别人了,你何必再装出这副……慈悲的样子。”
秦清辞猩红又混浊的双眸就像尖刺,盯紧了眼前人,防备她的靠近。
“我没有可怜你,只是觉得,”云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命运于你而言,太不公平。”
“公平……”秦清辞突然凄惨地笑出声来,上身撑不住跌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难为你,看我快要死了,来跟我说这些话。”
秦清辞说完就不再开口,重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密室内,一声一声,每次听起来要断了,又不规律地续上。
过了半晌,秦清辞才重新转过身,看向云初的眼神已经平和许多。
“有火吗?”
云初闻言怔愣,想起来秦清辞命书上的结局,问道:“你要火做什么?”
“冷。”
密室原本就比外面的殿宇凉上几分,如今又是秋日,且秦清辞失血过多,自然会觉得冷。
云初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吹燃了放在两人中间。
突然亮起的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秦清辞英气的眉眼在光影下变得柔和许多,长长的眼睫沾染了血污,让她只能半睁着眼看那火苗。
“你想问我,怎样才能改命书,对吗?”秦清辞开口问道。
“是。”
“我原本也想要为自己改命,可我终究是凡人,碰不到自己的命书,所以改不了。”
秦清辞被废了经脉的手挪得很慢,但还是忍着疼,朝火苗靠近了一些。
“鄢北的夜也是这么冷,百姓们喜欢在晚上围着篝火坐成一圈,喝酒,炙肉,跳舞。哪像这宫里的四方天,炭火暖得了屋子,暖不了心。”
“魔族的人跟我说,多年前,有一位神仙为凡人修改命书,耗费毕生修为炼成天枢笔。用天枢笔修改的命书,中途不会被天界察觉。这支笔用仙力便可驱使,想改成什么样,都可以。”
“天枢笔?”云初听过这件法器,但她并不知道这支神笔的用处,只知道被镇压在不周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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