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院事是怎么如此有底气地与本公主讲话的?”萧舒婳的语气带了嘲弄,“又找到了谁为你撑腰啊?”
她就是想看看状元郎面对如今的局面是会怎么选择,要保护心上人不惜与公主府决裂,还是为了功名利禄抛弃美娇娘。赵轶一定要选,也必须要选。
萧舒婳本以为赵轶会犹豫,不会轻易承认他与段婉怡的关系,可并非如此,“微臣不会与公主完婚,也自会向皇上请罪,不能高攀驸马之位。”
赵轶看向萧舒婳的眼神十分淡漠,说罢横抱起段婉怡便要离开。
府内的下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否应该阻拦,萧舒婳就只是坐在那里,没有下令。直直得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沉思。
叫二人血溅当场,萧舒婳也是做得出来的,可她没有。赵轶一路畅通,就如此简单得从龙潭虎穴中带走了人,甚至以后再也不用面对安平公主生厌。觉得有些不真实,也有些后怕。
直到迈出公主府的大门,段婉怡才娇娇弱弱放出声,“赵郎,你为我与安平公主撕破脸皮,以后你该如何自处!”
赵轶安慰她道,“这事本就因我而起,你若遭遇不测,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可萧舒婳在厅内久久不能回神,公主府的一众仆人都低头不敢出声,生怕受到牵连。萧舒婳的贴身侍女翠萄走了过来,唤了一声“殿下”。
此时的安平早已经收起了脸上所有虚假的笑容,喃喃道,“我就这么放他走了。”
翠萄扶着她的手,“那赵轶本就是个不配的,公主何必烦心。”
赵轶不配,可萧舒婳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分明位高权重,可在议驸马这件事上,多次受阻。虽然一切都不满意,但是当婚期敲定后,她都做好容忍这些准备了。只要赵轶听话一些,她何必这样逼他见面。
“都散了。”公主一声令下,厅内的众人才如获大赦,纷纷离开。
“主子,宋大人回来了。”萧舒婳的另一位侍女锦萄走了上来,看着府上众人神色凝重,便知公主殿下此时心情一定不好。
锦萄用眼神询问翠萄,这是出了什么事。
翠萄微微摇头,示意锦萄不要多嘴。
萧舒婳垂眸,眼底尽收寒意,“不见。”
锦萄一愣神,“可宋大人已经来了。”
宋大人,就是宋炙,本是皇后宫中的侍卫,在皇后病逝后,便是安平的贴身侍卫。这么多年经安平一手提拔,如今已是巡防营的副统领,是安平手里绝对的心腹。如今宋炙为官,为了避嫌,宋炙每次回来复命自然都是在公主府的暗门或侧门等候。
“叫他回去,本公主说了,不见!”
翠萄锦萄二人互换了一个眼神,锦萄接过翠萄的位置,而翠萄却是去找宋炙了。
锦萄刚从外面回来,自然还是要跟公主汇报一些别的事情。
锦萄说着,萧舒婳就静静的听着,事情都说完了,公主也不评价。锦萄一直揣测着萧舒婳的脸色。
“就这些?”
“主子……就这些。”
萧舒婳蹙眉,这是没听见自己关心的事,那些官员鸡毛蒜皮的小事,本就不是安平关心的事。翠萄回来不过一炷香时间。萧舒婳下令道,“翠萄,叫宋炙过来。”
翠萄放下手里的插花,愣了一瞬,又连忙答应,“啊?……是。”她才叫宋大人回去,这再往回找,也不知那宋大人用这一会时间脚力都到哪了。但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反复无常,做奴才的也只能听令行事,只能寄希望于宋统领走的不是太远。
翠萄匆匆赶过去的时候,没想到宋炙竟然没走。
宋炙解释道,“又不是第一天为公主做事,不过是多等一些。那赵轶……”
提起赵轶,翠萄就也跟着止不住怒火,与宋炙多抱怨了些,“那赵轶到底是个寒门书生,竟这般不知好歹!三番五次回了殿下的面子,殿下还犯得上和这种人置气!”
宋炙若有所思得点点头,没再多说。
翠萄不吐不快,却又脸色微变,“翠萄只是为殿下打抱不平,若说的过分了,大人别往心里去。”
宋炙打量翠萄的神情,沉稳得道了句“无碍。”
宋炙当时就觉得这门亲事不妥,只是他为人下属,自然不可多说,倘若公主真的与他完婚,他想,他也是可以接纳公主认定的人的,不过最后还是发生了这种事。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告诫自己不能过问。
见翠萄这般快得将宋炙引过来,安平并未多说什么,安平心里有数,宋炙回来复命,别说一柱香,以前一两个时辰也是能等得。不过现在毕竟有官职在身,不像从前自由。
“殿下,一切妥当。”宋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递给翠萄。
翠萄接了过来,暗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只觉得纳闷,是什么东西轻飘飘的。
呈到萧舒婳面前,一打开锦盒,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萧舒婳连忙用帕子遮住口鼻,一搭眼。便嫌恶的转过头去。
翠萄低头发现,这锦盒里,躺在绸缎中的竟是一根发青的手指!不过手指的形状有些扭曲畸形,指尖的关节扭曲成一个惊人的弧度,上面还有红色的蔻丹。
锦萄见翠萄拿着东西原地不动,于是连忙伸手将锦盒关上,“宋大人怎好将此物直接冲撞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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