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2章（第1页）

等到学校边上他住的小区，被顾瑶叫醒，他顺着门摸下车，这才想起来没付车钱！然而司机已经一溜烟没影了，所以……刘颜飞瞬间清醒过来，他可能让顾瑶顶着伤辛苦一个晚上的工资白白打了水漂！顾瑶走了两步回头，见他一动不动，奇怪道：&ldo;怎么了？&rdo;刘颜飞揉揉眼睛，像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局促，&ldo;车钱多少？我付吧，我说要打车，怎么能让你付钱。&rdo;他平常和兄弟之间不太会去计较这些，但是顾瑶不同，他不想顾瑶觉得他累赘，因为他原本是好意跟去帮忙的……虽然……结果……好像……帮成了倒忙……&ldo;不用，走吧。&rdo;顾瑶似乎也没当一回事，只有刘颜飞懊恼地想要捶自己的头，他掏出手机，困倦与内疚的侵蚀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受了一点今晚酒吧迷之气息的影响，他竟然魔障附体，给鹿露编辑了一条信息――&ldo;我们分手吧。&rdo;就是想要后悔，八点，女生公寓。鹿露一大早上起来，习惯性地打开床帘，翻出手机看时间，结果眼睛焦距都没调准呢，就被刘颜飞的&ldo;分手吧&rdo;三个字惊得直直坐起，半晌说不出话来。室友们接连下床，见她一动不动，&ldo;做什么呢？怎么还不起床，再磨蹭要迟到了。&rdo;她们穿好衣服，再回过头，看到的就是鹿露稀里哗啦的眼泪，当即都吓了一跳，&ldo;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rdo;&ldo;别哭啊！怎么了？&rdo;&ldo;我……&rdo;鹿露紧紧抓着手机，刚还能忍住闷声不吭，这会儿张了嘴，反倒泣不成声，&ldo;对不起……本来今天晚上想请大家去吃饭的……我……可是我……刚刚……和学长……分手了……他给我发了短信……说要分手……&rdo;&ldo;他要和我分手……&rdo;她这么一说，室友当即恍然大悟，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刘颜飞在学院里名气很大，长得帅，身边从来都不缺漂亮女孩围着打转，先前鹿露说和刘颜飞好上的时候，她们谁也不看好，也都不相信刘颜飞是真心的，但耐不住鹿露喜欢。这次鹿露打算叫上刘颜飞一起请朋友们吃饭，也有公开两人的关系的意思，这样既能驱赶走刘颜飞身边的一些花蝴蝶，也能证明刘颜飞对她的重视，结果现在，这个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胎死腹中。室友小心翼翼地问：&ldo;他只发了一条短信？&rdo;鹿露点头，把脸埋在腿上，她还穿着维尼熊的睡衣，&ldo;我打他电话，他不接……&rdo;&ldo;怎么这样啊！&rdo;寝室里的其中一个女孩性子直，气愤道：&ldo;个渣男，你等着，我去打听打听他在哪个教室上课，这事必须得当面说清楚！&rdo;后来她们安慰了她什么，鹿露已经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了，等到室友都离开以后，她嚎啕大哭了一场，擦干眼泪，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般，慢吞吞地跑下床，认真地梳洗打扮起来。翻找出漂亮的连衣裙，睫毛刷沾过湿润的长睫毛，遮掩住眼角薄薄的红，嘴唇染出果冻的光泽，这些会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刘颜飞要和她分手了，如果刘颜飞铁了心一定要分手，她又能怎么样呢？但有一件事，她耿耿于怀，是必须要去确认的――是什么缘故，促使刘颜飞三更半夜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学校南园，九号楼东面，外语听力教室，课间休息的十分钟，顾瑶放下耳机，重新扶了扶头上的棒球帽，还没来得及整理上课时的笔记，他就被班上的一个女生叫住，&ldo;顾瑶，有人找你。&rdo;能跑到偏远的九号楼听力教室来找，大概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然后顾瑶走几步，就在门外看到了那个曾经与刘颜飞一道出现过的女生，女生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眼睛又水又圆，一身粉色裙装衬得面容红润可爱，她站在墙边，班上有认识她的人还喊了她一声学姐。&ldo;什么事？&rdo;顾瑶总觉得她的来意与刘颜飞脱不开关系。鹿露笑得有些牵强，无意识地攥紧了肩包的金属链，&ldo;顾瑶学弟，有时间吗？要不我们去楼下奶茶店坐一会儿。&rdo;面对着顾瑶，这个开场白并没有因为她刻意放缓的语调而显得优容。&ldo;我在上课。&rdo;顾瑶蹙眉，所以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时间。顾瑶拒绝得太果断了，鹿露几乎眼泪就要掉出来，她忍了忍，指着不远处，走道拐角的楼梯间，&ldo;我们去那里？就几分钟。&rdo;九号楼的楼梯间，这里平常几乎没有学生会经过，因为再往前走一段就有电梯。弹性良好的安全门合上，忽然，整个楼内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只剩下面对面的两个人。&ldo;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刘颜飞学长是不是和你在一起？&rdo;这是质问，带着质问的语气与充满敌意的眼神，鹿露鼓起勇气仰头，在一起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顾瑶表情不变，略一犹豫，&ldo;对。&rdo;&ldo;难怪……&rdo;鹿露心里猜的答案与面前人的口径完全吻合。还记得这学期的迎新晚会，她在礼堂和刘颜飞告白了，暗恋了他一年，终于鼓起勇气求沈冬旭帮忙制造了机会，那时喜悦与羞涩尚且没能完全消退，却在第二天，在食堂的门前，看到她心心念念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正兴味十足地为告白别人而做准备。那个别人就是顾瑶。银杏叶半黄半绿，她抬头注视刘颜飞的背影，以及挂在树梢头的横幅，横幅上的红心有多可爱，她的心脏就有多疼痛，那时候学校里都传遍了，刘颜飞是个gay，喜欢上了一个大一新生，成为时下最令人血脉喷张的谈资。不过她一点都不相信，刘颜飞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她关注他许久，他从来没有和男生暧昧过，这一定是恶作剧，或者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所以她没有放弃和刘颜飞进一步接触，结果令人欣喜，之后刘颜飞愿意与她一起逛街，看球赛，并没有因为她的爱慕而疏远，他在尝试给她回应，他不是gay！直到她在鼻涕眼泪中，成为最幸运的女孩儿……那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愤怒。&ldo;插足我们之间的感情，有意思吗？&rdo;鹿露咬着牙，勉力使自己少一些气急败坏，这样会显得她更有底气，就好像她和刘颜飞只是遭遇了感情的波折，还远远没有结束。虽然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她认为她有这个资格。&ldo;你和学长都是男人，这我不说什么，但总要分个先来后到吧，你难道都没有一点羞耻心吗？&rdo;&ldo;你说什么？&rdo;顾瑶眉眼上的寒霜瞬间冻结，怒意勃发，女生的指责几乎不亚于指着他的鼻尖骂他是感情的第三者，他表情冰冷，仗着身高优势，上前一步凌厉地俯视着娇小的女生，&ldo;先来后到？&rdo;鹿露后退了一步，细跟鞋踩得地板咔哒一声响，愤怒异常，&ldo;是我先告白的！我和他是男女朋友，有什么不对吗？&rdo;顾瑶察觉到了鹿露语气间微弱的胆怯与颤栗，她就像是一只被入侵了草窝的小兔子，努力亮出牙齿，虽然她一点都不自信，但勇气实在可嘉。&ldo;你这么肯定？你说你们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听刘颜飞提起过。&rdo;&ldo;不可能！&rdo;鹿露感受到会心一击，差点跳起来，从最开始她对顾瑶就有一种危机感，原本根本毫无由来，何况顾瑶长得比女生都要精致好看，冷峻的轮廓能把她的室友迷得七晕八素，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从顾瑶的眼中看到了她的无足轻重。顾瑶克制着自己的火气，声音保持在一个生冷的音调上，&ldo;十佳歌手大赛那天晚上，和刘颜飞在湖边散步的是你？&rdo;&ldo;是我，你当时也在……对！你明明知道我和刘颜飞好上了……&rdo;顾瑶忽然打断她的话，&ldo;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带你过去气我？&rdo;&ldo;什……什么……&rdo;鹿露顿时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呆住。是啊……怎么那么巧，就是那一天，刘颜飞只因为她的话中提到了十佳歌手大赛便瞬间暴怒。之后无论是刘颜飞赶到食堂安抚她，接受她的告白，还是在幽静温柔的夜晚，牵着她的手走过草色朦胧的湖畔，都像是一出离奇而有深意的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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