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苗从殊思索之际,树根遍布两三个山头的老树朝昆仑山顶努力的爬,高兴得浑身叶子都在娑娑抖动。
它太幸运了!
神主夫人主动撞上门,这种感觉就像守株待兔那么快乐。
老树爬到半山腰现昆仑山顶冰天雪地太过寒冷,再往上它可能会被冻得自我断根求生。正愁之际,它见蜿蜒曲折的山道上滚下一黑球。
那黑球滚落的姿势何等优雅,羽毛千万片,片片不沾地,‘砰’地炸开并在半空伸出细如竹签的双脚,滚了三圈后稳稳落在灌木枝干顶,华丽的张开双翅。
老树认出它是昆仑山顶的黑隼大人,赶紧伸出树根同它打招呼,顺便将神主夫人的踪迹告诉它。
黑隼一听,精神抖擞,根据老树指引见到躺在树干上眺望天空的苗从殊,高兴得‘呱’一声迅疾撞进他怀抱里。
它可太高兴了!
已经十来年没见过苗从殊,没人替它薅头,更没有人埋胸以及喂食小鱼干。
隼崽觉得很寂寞。
苗从殊猝不及防被一黑球撞进怀里,正想揪起来扔掉却被手中触感吸引,登时就是薅一顿、吸一餐,顺便埋个胸,然后掏出藏在袖子里的麻辣鱼干喂黑球。
他和隼崽同时眯起眼睛,一个吸得舒服,一个被薅得舒服,同时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满足。
差不多薅完了,苗从殊问隼崽:“你是灵兽?看着像是鹰隼。会不会说话?叫什么名字?”他想了想,低声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仙人?头长、五官俏,身材还顶好,谁见了都想和他来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隼崽昂起头颅,闻言一个激灵,这才想起山顶还有个苦等苗从殊十年的神经病主人。于是身形变大,在苗从殊惊愕的目光中一口将他叼起放到后背,翅膀一伸,飞向蓝天。
苗从殊紧抓住黑隼的羽毛大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黑隼‘呱呱’两声,苗从殊好像就能读懂它在说什么,他问:“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找我刚才说的那个仙人?是的话就喊两声。”
黑隼呱了两声,转瞬就突破禁制到了昆仑山顶,飞过美丽平静的镜湖,落在一座木屋的空地。
苗从殊下来,望着眼前的木屋,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感仿佛是久别重逢后产生的不真实感,熟悉却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没有记忆,亲切感依旧油然而生。
黑隼跳到庭院里一株光秃秃的大树树顶,‘呱呱’叫着好似在催促苗从殊快点进去。它跳下来大摇大摆的走进木屋,两条细腿被埋在圆滚滚的羽毛里,看上去就很喜感。
黑隼跳上门槛,转身张开翅膀做出‘快进来’的动作。
苗从殊被逗乐,跟着跨进木屋。
卦盘推演出苗从殊所在的位置,郁浮黎立即找过去,却只见到一群争奇斗艳的修士在那里勾心斗角。他的神识覆盖这山头的每个角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对话甚至是心里的声音,包括他们现在的情绪。
恶意、嫉妒、贪婪、担忧……
每张面孔无比清晰,却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郁浮黎睁开眼,眸色深沉,隐含怒意和憎恶。
期待落空后带来的失望和愤怒,因此迁怒下面那群修士的无知无觉和吵闹。
十年来无数日夜遍寻不到苗从殊,脾气变得愈阴鸷难测的郁浮黎,随手将底下那群修士丢尽昆仑山脉最危险的地域。
他回到木屋,刚落地便觉察到其他人的气息。
郁浮黎在原地愣怔片刻,忽地大步前行,衣袖翻飞、步履匆匆,推开主卧的房门,却见里面空荡荡一如十年来的冷清。
嗒。
细响自隔间传来。
郁浮黎却有些怕那细响只是寻常的意外,扶额于原地停留了一会,他举步向前推开隔间的门,冷风挟裹细雪吹进来。
窗户没关,天外雪花如盐。
屋内榻上,白狐裘里,睡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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