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棠又睡了会儿,迷迷糊糊感觉床边有个人影,她微微睁开眼看不太真切,楼之寒在床边坐下,就这么看着她安静睡着的模样,他便能看上整整一天。
在北漠的这几个月里,只要有点休息时间,他的脑海里就会情不自禁浮现出南宫棠的模样,现在看见她真真切切就在自己眼前,反倒有几分不真实。
南宫棠醒来的时候正好撞入到楼之寒的眉眼之中,像一面清澈的湖泊,险些把她吸了进去,还没完全清醒,她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尽快醒过来。
“将军怎么在这儿?”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说不出的妖娆魅惑,楼之寒只觉得下腹一紧,伏身去在她脸上吻了吻。
“我看你还没起来,就进来看看,不舒服的厉害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南宫棠被他的话说得脸上一红,扭过脸去,“将军现在回来了,府上也没有那么多事让我烦心,我只是想偷个懒,没什么不舒服的。”
“真的吗?”楼之寒勾起唇角反问一句,“时候也不早了,起来吃些东西,别饿坏了身子。”
从起床穿衣到洗脸梳妆,每一件事楼之寒都亲力亲为,被喜鹊伺候惯了,南宫棠总觉得有些别扭,他哪里做的不好自己也不敢多说,毕竟堂堂一位将军伺候她做这些下人的事情,心里便已经足够满意了。
饭菜布上桌,南宫棠确实饿了,楼之寒看她吃得格外香甜,尽管刚才已经用过饭,又陪着她喝了一碗汤。
“将军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啊?”从昨晚到现在有一肚子的话,确认他确实回来了,不是自己白白做了一场梦,心里静了下来,反倒也没那么多问题了。
楼之寒今天在府上只穿了一身便装,他比离开的时候瘦了些,脸上的棱角分明,更显阳刚俊朗,不知道这次回来身上又添了多少伤疤,昨晚本来要细细看看,可实在被他折腾得太累,倒头便睡了过去。
楼之寒陪南宫棠在外面院子散步消食,听到她只淡淡问了这么一句,便知道她心里有多不舍的自己。
“若是协议谈妥了,我只需再护送他们回去便可以回来。”
北陌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快两个月,南宫棠默默叹了口气,再过几个月就又要过年了,转念又想到北漠议和的事情,“那北漠太子的队伍是跟着你回来的?你既要回来,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原本是真的没打算回来,可后来北漠太子亲自找来,说担心只派了几位使臣会让南郡觉得他们诚意不足,所以又亲自带领了一支队伍,太子的身份非同一般,别人我也放心不下,就只好亲自护送回来,我回来的速度和书信回来差不多,我便想省了这回事。”
楼之寒解释得清楚,南宫棠心里又有几分愧疚,原来他是这样想的,自己反倒因为这件事还跟他置气,这一路辛苦跋涉,他一定十分疲惫,这样想着便伸手抓住楼之寒的手掌。
掌心的茧子磨得更厚了些,楼之寒微微一愣,她的手还是那么柔软,他都生怕自己稍微使些力气就弄伤了她。
“既然那北漠太子是跟你一同回来,那为何我又会在那天晚上遇到他?”院子里阳光正好,回想起那晚的事南宫棠仍然心有余悸。
楼之寒听了却是眉头一皱,“那天晚上?你跟他之前见过?”
“前些天我去绿萝那里找神医拿药方,路上遇到些事情耽误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想我们的马车被人调换,一些黑衣人带着我和喜鹊往郊外跑,路上马儿突然失控,便是那位北漠太子突然出现制服了马儿,又把我们救了下来送回到安全的地方,只是那天,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南宫棠大概讲了那晚的遭遇,楼之寒脚步一顿,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去神医那儿拿什么药方?身体哪里不舒服?让太医看过了吗?”
没想到他先担心的居然是这一点,虽然重点跑偏,可南宫棠心里一暖,“不是我,是……”燕皇后的事情还没跟他提起过,正要跟他细细讲来,楼之寒脸色微微沉了沉。
“是不是老夫人又跟你说了孩子的事情?我跟你说过,这件事情不必强求,只要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不必吃什么药,更不要去信什么偏方,那个神医的话也不能尽信,她若是为难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找她说清楚。”
说着转身就要去水仙阁,南宫棠连忙伸手拉住他,“不是,不是这件事,与老夫人无关,你先别急,我们去凉亭里坐着慢慢说。”
深秋的午后还是有阵阵暖意,院子里的菊花都开了,金黄耀眼,淡淡香气随风飘荡,空气里难得的静谧美好。
楼之寒听着南宫棠说了燕皇后经历了假孕一事,并且她们还借此事将姚家扳倒,眼中有几分不可置信,可看到身旁的南宫棠讲述这件事情时神态从容而平和,又觉得她的能力远远不止于此。
从前总是听说宫里的五公主仗着皇上皇后的疼爱骄奢跋扈任性妄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甚至还隐约听到她要取消婚约的事。
父亲在世时将军府上受到奖赏无数,向来门楣光耀,他不想等到南宫棠哪边将事情闹大,便主动提出取消婚约一事。
可到了现在,他只庆幸把她娶了回来,如今将军府上事事井井有条,平时逢年过节的礼尚往来南宫棠都处理的清清楚楚,从未与谁家有过节,更不会主动招惹什么是非。
就连老将军留下来的姨娘和二弟她也照顾得十分周到,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出来。
而且她自己的事从来不用他操心,在外人面前从容大方,对府上的事情细致周到,他简直是捡到了个宝贝。
楼之寒突然伸出手去把南宫棠拉进自己怀里,这具温暖的身体是真实的,是真真切切属于他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辛苦你了。”
南宫棠微微一愣,心里刚起的波澜瞬间平息下来,这段时间习惯性紧绷的身体也瞬间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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