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能（第1页）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下，楼之寒一下马车眼神就又恢复了清明，仿佛刚才醉酒的样子只是南宫棠的错觉。

“将军的酒醒得有些快呀。”南宫棠手下暗暗使劲，楼之寒稳稳地扶着她下了马车，轻轻一笑，“还是公主泡的浓茶效果好。”

杨景舒听说楼将军夫妻二人上门拜访，连忙亲自出来迎接，老丞相不在府上，楼之寒微微松了口气。

在他小时候，杨丞相和他父亲就是好友，父亲在世的时候，杨丞相一直对他十分严厉，无论犯了什么错，在任何场合下都会板着脸教训他几句，后来老将军不在了，老丞相便很少再说叫他了。

“楼将军，公主。”杨景舒躬身行礼，目光从他们两人互相搀扶的手上一扫而过，“什么风把你们两个给吹来了？”

“你这些天一直闷在府上，回来的路上受伤了吗？”楼之寒走上前去和杨景舒并肩往回走，南宫棠微微落后半步，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他说顾千娇的事情。

杨景舒把他们二人迎到前厅，下人送上茶水，丞相府上的布置简洁干净，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物，这是老丞相严格要求的，杨景舒从小也就养成了习惯。

寒暄了几句，杨景舒笑道，“我回来之前将军托我准备的东西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南宫棠竖起了耳朵，楼之寒让他准备东西？准备什么东西？

杨景舒又带着他们二人去了书房，一进门便被墙壁上几乎贴满了的画吸引了视线，南宫棠一一扫过去，大部分都是山水画，还有几幅简单的工笔画，杨景舒的画集在平京城满享声誉也是正常的。

转念又想到顾千娇哭成泪人的样子，南宫棠收回心神，转身跟着他们走向旁边的书桌，宽大的书桌上有一片白色的绢布，下面像是盖着什么东西。

“将军来亲手掀开吧。”杨景舒往后退了一步，楼之寒透着娟布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下面的画作，伸手将娟布掀起，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图便呈现在眼前。

南宫棠刚转过身便看到桌上那幅画，微微一愣，画上的人看着格外眼熟。

“看来以后你不仅山水画出名，美人图也要炙手可热了。”楼之寒十分满意，看到南宫棠也走了过来，便示意她到他身边，“这是送给你的，喜欢吗？”

“送给我？”南宫棠垂下眼去，细细打量着桌上这幅画，美人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身姿婀娜，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她一时也沉浸在这幅画中。

“公主都已经喜欢得说不出话了，这幅画已经晾干了，等会儿我便包起来你们一并带回去。”杨景舒招呼他们在一旁坐下，“对了，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一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呢？该不会只是为了这幅画吧？”

楼之寒看了南宫棠一眼，南宫棠淡淡开口，“杨公子大概也听说了，要跟北漠太子和亲这回事儿吧？”

“略有耳闻，好像听父亲提起过，不过宫中的两位公主不是都已经出嫁了？和亲派谁去呢？”杨景舒点点头，神色坦然。

南宫棠反倒愣了一下，“杨公子还不知道这件事儿？那前些天顾家小姐可有来找过你？”

“她确实来过，不过她是来找我教她画画的，我当时有点事情耽误了，她就走了。”杨景舒点点头，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公主的意思是，皇上要派顾小姐和北漠和亲？”

“看来你这些天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难道你就不知道顾小姐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楼之寒微皱起眉头，南宫棠侧过头来看他一眼。

“她不是来找我学画画吗？”杨景舒眼底闪过一丝不安，但又很快恢复淡然，“难道她还有别的什么事？”

“我几个眼神你就能明白，顾家小姐已经表现了这么明显了，你还要装不明白？”楼之寒淡淡瞥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伪装，就算他不喜欢顾家小姐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毕竟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

杨景舒的眼神暗了暗，没有接话。

南宫棠对楼之寒微微摇了摇头，他说话有些太过直接，若是不小心激怒了杨景舒，找他帮忙的事儿恐怕就没指望了。

“杨公子，顾家小姐的心思想必你也看得出来，其实在你们去北漠这段时间，顾家已经给她选定了一门亲事，她来找我帮忙把那门亲事退掉，就是为了等你们回来，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说她来找过你，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谁也不肯见，还答应了和北漠和亲的事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

“我不能！”不等南宫棠把话说完，杨景舒便淡淡拒绝了。

这样的结果南宫棠虽然料到，可没想到他如此决绝，后面的话便没有必要再说下去，她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今日多有打扰。”

杨景舒有些慌张的抬起头来，看到南宫棠往外走去，桌上那幅画平铺着，她没有再多看一眼。

楼之寒也皱起眉头，从杨景舒身上淡淡扫了一眼，起身追了上去。

从丞相府出来上了马车，南宫棠才重重喘了几口气，这一路走出来她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本想着就算杨景舒不愿亲自出面帮忙，好歹也会关心几句，可那冷冰冰的三个字，分明是在刻意和顾千娇划清界限。

楼之寒随后上来，看着她脸色不好，抬手把车上的帘子掀开，微冷的风灌了进来，南宫棠才渐渐冷静下来。

“或许他也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楼之寒倒了杯热茶递到南宫棠面前，“这也毕竟是他们的事，我们不能左右。”

“我知道。”南宫棠捧着茶杯缓缓低下头去，“我只是替她感到不值，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期待他的回应，或许从一开始就应该明白，就应该及时止损，可我却偏偏没有劝住她，让她白白浪费这么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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