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道:“要么乖乖地让皇上在你脸上作画,要么拖出去斩了,自己选!”
方贵人咬着唇,欲哭无泪,拓跋彧恼怒道:“朕把墨宝赏赐给你,你竟然不领情?你这是抗旨!朕赐你死罪!”
尊严和性命相比较,自然是性命来得重要。方贵人嗫嚅道:“嫔妾谢皇上恩典。”
他继续在她脸上作画,左边脸是一朵荷花,右边脸是一朵菊花,额头和下巴都抹黑了,一张清美的鹅蛋脸就此毁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他还在她的手臂、小腿鬼画符,把她白皙若雪的肌肤抹得黑不溜秋,丑陋可笑。
这过程里,她的两只手一直攥得紧紧的,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把所有的愤恨、怨毒都咽下去。
花腰环胸而立,饶有兴致地欣赏昏君的“佳作”,忍俊不禁。
作画完毕,拓跋彧郑重其事地说道:“朕把墨宝赐给你,你务必好好珍藏。”
“皇上,女子都爱美,每日都会洗漱净手、沐浴更衣,只怕皇上的墨宝到了夜里便不见了。”花腰神补了一刀。
“五日不许洗漱净手、沐浴更衣,否则便是抗旨不遵!”他下了一道奇葩的旨意。
方贵人以为回去便可洗掉,哪想到花婕妤会这样作弄自己?积累在她心里的仇恨几欲喷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嫔妾遵旨!”
拓跋彧不耐烦地挥手,还一脸的嫌弃,“退下!”
她万般屈辱,告退后狠狠地剜了一眼花腰才离去。
他笑眯眯地邀功道:“婕妤,现在不生朕的气了吧。”
花腰手捂额角,佯装不适,“皇上,我风寒初愈,风又这般凛冽,我不太舒服,想回去歇着。”
“哦?你哪里不适?告诉朕,朕传太医为你诊治。”拓跋彧的脸上布满了担忧。
“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必传太医这么麻烦。”
“好吧,你回去好好歇着。”他忽然跺脚,好像想到什么重要的事,“锦绣宫那么偏远,必定又寒又冻,不如朕下旨,让你住在千波殿,可好?千波殿有地热温泉,可暖和了,是养病的好去处。”
“这怎么行?我被贬锦绣宫,是带罪之身,怎能搬回后宫?”花腰连忙打消了他的念头,然后匆匆告退。
开什么国际玩笑!如若搬回后宫,她离开皇宫不是更难了?
拓跋彧见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好像后面有人追债,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一双晶黑如墨玉的俊眸,幽深得见不到底。
在满朝文武的眼里,拓跋彧是彻头彻尾的昏君,但这并不妨碍有些想谋取高位、权势的大臣把女儿送进后宫,因此,他的妃嫔不在少数。他行年二十有五,尚无皇子,只有两个年幼的公主。
信阳公主,徐宁妃所出,将满五岁。德阳公主,容丽嫔所出,三岁。
两个小公主只有满月、一周岁的时候办过寿宴,今年十一月初八信阳公主满五岁,代掌凤印的周贵妃为了让后宫和睦,让姐妹间的情谊深厚一些,决定为信阳公主做寿。
寿宴前四日,一批宫人来到锦绣宫,有公公也有宫女。
两个宫人来到花腰住的小院,传达周贵妃的旨意。
卧槽!周贵妃又出招了!
周贵妃下旨:为庆贺信阳公主芳辰,锦绣宫没有贬为庶人的宫嫔要在寿宴上献艺。倘若小公主喜欢,便可得到赏赐;若表现优佳,有可能搬回后宫。
在周贵妃看来,锦绣宫的宫嫔皆是带罪之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献艺,是她们的荣幸。可是,在花腰看来,为一个小屁孩献艺,是深深的耻辱!是对尊严的践踏!
两个宫人还说寿宴那日,周贵妃会为献艺的宫嫔准备衫裙丝履。
现在锦绣宫里没有被贬为庶人的只有五人:王昭仪,花婕妤,方贵人,李才人,颜才人。花腰觉得,王昭仪一身傲骨,根本不想回后宫侍奉昏君,宁愿得罪周贵妃也不会献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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