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八章黑灵媒诅咒(第2页)

他这话是一语双关,我能品出来,绝不是只带我们散心这么简单。我现在也没啥困意,就跟潘子一样点头同意了。这回陆宇峰开车,带我们直奔那边山林,来到那鸳鸯盗毙命的地方。大晚上的到这里故地重游,我特别不习惯,但陆宇峰没觉得有什么,还让我指路,一起去了那个天降冥币的树下。

潘子一下车就后悔了,念叨被陆宇峰骗了,蔫头巴脑的尾随我们,大有一副只跟着却不出力干活的架势。我也搞不懂陆宇峰来这里干什么,就问他一句。他望着这颗老树转了几圈,也不正面回答我,最后让我和潘子在这里等着,他一使劲爬起树来。他这爬树的技巧在绥远村展示过一回,真就跟猴儿一样的就上去了。他还双腿用力把自己夹在树干上,东瞧瞧西看看的观察起来,趁空问我一句,“小白,你确定那白毛鬼是飞走的?”

要是在几天前,我还真敢确定,但经历这么多离奇事后,心里有点咬不准了,就没急着吭声。陆宇峰没继续问,独自看起来,突然间猛地抬头看着远处,又迅速的往下爬。我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心说难道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陆宇峰爬下树后,把我们叫到一起,压低声音说,“远处来了三个可疑男子,咱们躲一下,一会见机行事。”我一下子没理解他的话,再一想能在大半夜来这种“荒山野岭”地方瞎溜达的,绝不是好人。正巧我们旁边有一个很高的灌木丛,我们就一同躲了进去。也不能这时候跑出去,只能苦苦熬着。

估摸过了一分来钟,那仨人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他们都穿一身黑,带着个毛线帽子,还用丝袜把脸遮挡起来。在监狱中我听别人说过,这种荒凉地虽然很少人来,但却是劫匪强盗用来销赃、藏物的一个理想场所,眼前这哥仨儿,一定是把抢劫的家伙事都放哪个坟包了,他们刚穿戴好,正要出去发财呢。

我看着阿峰,只等他一声令下。等三个男子来到我们面前,阿峰喊了句动手后,我俩就跟他向相反方向奔去。这么一来,陆宇峰在前,我俩在后,算是把这哥仨彻底包围住了。他们仨有一个带头模样的高个汉子,冷冷望着我们,问了句,“什么人?”我话到嘴边却卡壳,而陆宇峰是彻底回避这个话题,反问一句,“看你们仨明显是这里的‘常客’,我有点事搞不懂,想问问你们。”

阿峰是想问问白毛鬼的事,可这三个劫匪根本没兴趣多说。高个汉子也挺倔,看谈不拢,吼了句动手,他们仨就分散开,跟我们一对一的单挑。我的对手还比较狂,打了个手势让我先上。看他这样儿,心里直冷笑,跟我交手,这小子认倒霉吧。打定主意速战速决,扑上去就要抓他手腕子,只要被我拧上了,再来个背摔,保准一招把他擒获。

不过我低估他了。他倒是没反抗,但他力气太大了,一发力就感觉自己握的不是腕子,而是一把铁钳子。他反拽上我,一扭腰竟把我抡了出去。潘子也面临跟我一样的窘境,被对手抡出来了,我俩还面对面的撞到了一起。这俩劫匪又一前一后站在我们面前,虎视眈眈看着,想空手擒敌是不可能了,还得借助武器,我侧头对潘子吼一句,“抄家伙!”就把腰间的甩棍都拿了出来。

我掂量着甩棍,找回点信心,但又算计失败了,或者说这俩劫匪太强了。他俩一摸后腰,都拿出一把一尺来长的砍刀。这砍刀还带着刀鞘,一看就是管制刀具,拔刀后,上面隐隐发着寒光。我望着自己这甩棍,突然觉得、弱爆了。这俩劫匪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弓着身子往我们这边走,只等一会大开杀界。但我们还有陆宇峰呢,他亮了一手绝活,本来正跟对手缠斗,发现我俩这边有危机后,找个机会倒走几步,退出战圈,又抬手用他的手表对着这三人各自点了一下。

嗤嗤声响起,这仨人全都捂着脖子哼哼起来,又陆续跪在地上。我看他们脖子上有一个闪光,也明白了,陆宇峰那手表,竟是个暗器。针上一定有麻药这类的东西,他们没多久都蜷曲着倒在了地上,陆宇峰掏出电话联系警察,又让我俩把劫匪绑住。我们没带绳子,就直接把劫匪裤带抽了出来,用这个把他们双手勒紧。我以为这三个就是普通劫匪呢,可等曹元带着手下赶来,看着这三个劫匪跟看到宝贝一样,跟我们说,“他们在陇州黑道上也挺有名,听说还是鸳鸯盗的徒弟。”

我听完有所诧异,另外也有些释然,怪不得这仨货的身手能这么悍。既然贼是我们捉的,就跟着这群警察回警局了。曹元安排连夜审讯。陆宇峰又跟着凑热闹去,其实他也真是有话想问。我和潘子不能进审讯室,只能隔着玻璃在外面看。

通过审讯这事,一下显出曹元当探长的狠劲儿与老道了。他是什么蔫坏的招数都会,要么偷偷用电棍招呼这几个劫匪的胳肢窝,要么就用湿手帕捂他们的脸,最后还把窗帘拉下来一阵,等再次打开时,我发现带头劫匪的腮帮子有点肿。这样快忙活到天亮时,这三个匪徒熬不住招供了。真没想到,竟有七八起抢劫偷窃案与他们有关。

我望了曹元一眼,他正刷刷做笔录呢,可我打心里觉得七八起案子,要不是我们赶运气抓到匪徒,他们还破不了!这帮警察还小心眼,有个哥们看我和潘子一直在审讯室外面“偷听”,还把声音给关了,这么一来,只能看到劫匪嘴巴动,听不到说啥了。我和潘子只好又去会议室歇息。

没多久陆宇峰也进来了。我看他稍有兴奋的样儿,知道一定发现啥了,就赶紧递给他一根烟,让他吸两口后,又追问起来。陆宇峰说,“按劫匪所说,鸳鸯盗前一阵接了一个买卖,有人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偷点东西,本来鸳鸯盗也得手了,但这一男一女跟劫匪念叨过一嘴,说这次买卖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过阵要去外地避一避,没等走呢,就双双毙命了。”随后他又望着我和潘子,很严肃的问了一句,“你们知道鸳鸯盗偷的那个人是谁么?”

潘子很认真的听着,不过在阿峰问完话后,就摇摇头说,“不知道,到底是谁呀?”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就问阿峰,“难道是黑灵媒?”陆宇峰对我点点头,叹口气说,“这么来看,我的猜测还是很准的,黑灵媒绝对跟这几起凶杀案有关,只是我们苦无证据,不能直接把他抓来问话。”我也头疼,但心里更加好奇,不知道那鸳鸯盗到底偷了什么东西,再者说黑灵媒的家我和潘子也去看过,除了那三个小人偶,并没显眼的嘛。

陆宇峰说了他的计划,既然已经把黑灵媒定为重点调查目标了,我们就该全力以赴,最好是24小时监控他,狐狸再怎么狡猾,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刻。我赞同陆宇峰这想法,还想继续跟他谈日后分工的事,突然间眼前的景色变暗,脑子里天旋地转,接着俩眼一黑,整个人趴在会议桌上不省人事。

我稀里糊涂做了一堆古怪的梦,等再次睁眼时,已经在家中了。我望着那盏白墙发了好一会愣,又被又麻又痒的手背刺激到了。我低头看了看,上面有针孔,这屋子里没其他人,我有点寂寞,扯开嗓子喊几句。陆宇峰就在客厅,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进来,蹲在我旁边就问,“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示意没什么事了,又问他,“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怎么突然昏迷了?”陆宇峰说有医生看过了,我体内有残留的东莨菪碱和苯巴比妥,这都是迷幻药的成分,说明最近中了招,这也是我昏迷的主要原因。我突然想到白毛鬼勒我的场景,被他那绳子抻来抻去的,就跟被催眠了一样,激发幻境的产生?我又往更远了想,记得去灵媒家,打开一间卧室时,里面吹来很浓的怪味一定有猫腻。

我又问,“潘子在哪?”陆宇峰无奈的笑了笑,说潘子后来也晕在警局了,不过晕前他撒了一会儿疯,爬到桌子上跳了很暴露的脱衣舞。我没经历那场景,却能感觉出来,当时场面有多尴尬。陆宇峰又舒缓的叹口气,说我俩都晕了三天了,既然我能先醒过来,说明输了些药就没啥大碍了。

我一听三天急了,没想到自己睡这么久,本来我还有些不信,但手机在枕边,拿出来看了看,心里被震慑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陆宇峰说,“我俩这么一睡,任务是不是就耽误了。”陆宇峰说是啊,不过灵媒不像鸳鸯盗那么狡猾,警方又派了当地的线人去跟踪,至于那白毛鬼的事,按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这怪东西不管是人是鬼,肯定是灵媒手下的杀人机器,只要把灵媒盯住了,它早晚也能出来。

我一琢磨也只能如此了,其实挺不甘心的,这案子我们仨都跟到这程度了,一下转交给别人,有种有劲儿没处使的感觉。

我以为等潘子醒来后,我们就回乌州了呢,陆宇峰却告诉我,虽然不用我们跟踪灵媒,但又有一个任务要我们来做。他说最近警方得到消息,又有一个老人说过他死期到了,警方觉得这事诡异,想让我们仨接手去保护。我听到保护这两个字时愣了一下,而且听阿峰的意思,这任务他同意了,我也不好意思反驳什么,心里还打了另一个算盘,着这个任务再在陇州拖一拖,看灵媒案最后怎么破的。

潘子也在他房间里躺着,这爷们比我晚醒了三个小时,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喊饿。我们草草吃了点东西,陆宇峰开着摩托,带着我俩去那老人家。最开始我挺不理解干嘛骑摩托,等到地方一看,明白了。这老人竟住在一片贫民区里。其实国内还没有指定贫民区的称呼,之所以这么叫,因为这里实在太破了,放眼一看,满地的碎砖烂瓦,很多楼的玻璃都残缺不全,甚至都看到一个斜楼,我怀疑拿两个砖头对这楼一撇,它都能塌了。我们见的老人,就住在这种环境下的一个破楼里,陆宇峰带我们上楼时还跟讲了几句,说这一片本来要改造,最后出岔子成了三不管地带,有点钱的都搬出去住了,剩下一些穷人和聋子,蜗居着熬生活。

我听完有个疑问,不知道他为什么特意强调聋子,难道聋子住在这里有什么优势么?可还没等我问呢就到地方了,阿峰敲了门,没多久门就开了。第一眼看到这老人,我立刻有个评价——武把子。一双剑眉,不怒自威,别看上了岁数,一身上下保准还都是硬疙瘩。我们来的目的,他一定也清楚,没想到他却哼了一声,带答不理的把我们让了进去。

我也不知道这为啥,跟潘子一样,都看着陆宇峰。陆宇峰很客气,称呼老人为阿叔,还问最近有什么怪异没有。这家里只有这老人自己,本来在客厅吃饭,这时也不吃了,一边收拾饭菜一边跟我们说,“小伙子,你们警方的鼻子可真灵,我就跟朋友随便念叨过一句说我最近有‘灾’,你们就凑过来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警方认为我有危险需要保护,那你们就履行警察的职责,这客厅现在起归你们了,但我不包吃不包喝,也别去屋里打扰我的生活。”

我发现这老头挺倔的,把我们当成警察还敢这么说,而且他说完就真捧着饭菜去屋里吃了,一点都没招待我们的意思。陆宇峰也不见怪,乐呵招呼我们到厅里来,先帮老人把厅里打扫一下,又一起坐下来。之前有两个老人死亡案的例子,所以我觉得,这老人十有八九跟灵媒脱不开关系,尤其他还是武把子。但现在老人根本不配合我们,这话没法问。我只好跟阿峰与潘子一起谈点别的,硬生生坐到了天黑。

陆宇峰的意思,到了晚间,我们就在沙发和椅子上凑合睡。可睡觉能忍,吃饭忍不了。我就跟他俩说,出去买点吃的。陆宇峰点点头,还把摩托车钥匙递给我。我开摩托没阿峰的技术,却不比一般人差,就骑着它挨处找饭店。找了一圈最后放弃了,正巧在一个胡同边上有个小商店,我一琢磨,就面包加牛奶吧。这商店里“西餐”的种类也不多,挑了半天,也只能凑合买点,拎一大兜子。出来后我正要给摩托打火时,突然间发现在地上有一个纸片。它上面印的玉皇大帝头像太明显了,我一下变得敏感起来,这是小半张的冥币。

我不信这是偶然被风吹来的,弄不好是灵媒或者白毛鬼来过,把冥币特意放这儿的。我很想在周围查看一番,但自问没那胆色,那白毛鬼太厉害了,真要遇到,根本斗不过它。我急忙骑摩托跑了,心说回到家里,有陆宇峰和潘子在,那白毛鬼再过来,也能好过一些。我把摩托骑得特别快,牛奶从兜子里掉出来都没顾得上捡。等转过一个弯儿,老人家的楼出现在眼前时,心里才稍微落底。可还没等我彻底缓劲儿呢,就看一黄一绿两个光点,在老头家窗户前出现了。这两个光点还飞的特别快,几乎一眨眼间就没了。我相信这不是幻觉,心里又纳闷了,不知道这像魂魄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接下来的这段路,我一边开车一边盯着楼上方,到下车时,也没再发现啥异常。我没敢耽误,锁了车就往三楼跑,进了屋,提着的心才彻底松了口气。他俩都饿了,尤其潘子,主动把食品袋抢过去,先翻起来。

我们仨没聚在一起,各自找个地方坐着吃,这期间我还把刚才遇到的事说了一遍。潘子被我的话吓住了,食欲一下子淡了不少。陆宇峰一点变化没有,依然大口啃着面包,还趁空回我一句,“兵来将挡,咱们不必太纠结,等今晚有异常了,咱们再行动也不迟。”我一想也是,只要守住喽,别的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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