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十章善与恶(第2页)

我这才留意到,这庙堂里有股类似于檀香的味道,这在我们走前是没有的。白灵媒赶紧解释一嘴,说庙堂里被干草一弄,有点霉味,他正好有熏香,就点了几根。说完他还特意指了指,我发现有好几根熏香都插在一个土堆上,在潘子和老和尚面前放着,而这哥俩呢,竟全都耷拉脑袋睡着了。这让我看着来气,让他看家,他还偷懒了呢?

我走到潘子面前蹲下来,一边喂喂喊着,一边使劲拽他。潘子被我扒拉醒了,不过也只是把眼皮睁开,迷茫的看了一眼,又脑袋一歪沉沉睡去。我刚开始有点纳闷,一下觉得不对劲了,潘子就算偷懒,也不会懒到这种程度。我想问白灵媒怎么回事?但刚把头转过去,就看到他拿着手帕站在我身后。我的转头还帮了他一把,一下把手帕摁在我鼻子上了。

我意识到不好,想使劲挣扎,却没留意之下吸了几口气。这手帕上带着一股甜味,我被这几口气一带,整个肺都麻酥酥起来,而且更严重的是,越挣扎,身子越乏力。最后白灵媒把我往后一推,我跟一滩烂泥似的窝在墙角。他算手下留情了,没把我全弄晕了,我使使劲嘴巴还能说话。就问他,“你你你,想咋的?”

白灵媒跟变了个人似的,哈哈冷笑,又看着我们这些人说,“本来我只想要那破和尚的命,他违反了族规,必须得死,但你们三个兔崽子非得插手,今天一起上路吧。”我不懂族规啥意思,心说不就一个刑案么,咋还牵扯出这么复杂的背景了呢?白灵媒又往我身边走,还把熏香连带一堆土都挪了挪,让它更往我这边靠近一些,一边对着熏香吹一边说,“看到这个了么?只等全烧完,你们的魂就被阎王带走啦。”

我明白他啥意思,话句话说,熏香有毒。他又望着陆宇峰,不满意的说,“不对劲!这小爷们在门旁边窝着,这熏香对他没用,你也给我进来吧。”说完他往陆宇峰那边靠。我看着陆宇峰直无奈,他现在的状态还不如我呢,就好像吊着一口气,如果喘不顺当,随时能毙命的感觉。陆宇峰也挣扎的问了句话,“反正要死了,能让我做个明白鬼么?”白灵媒停住脚步,揉着下巴想了想,又忽然很变态的拍巴掌笑了,摇摇头说,“既然快死了,我跟你说什么有意义么?当个糊涂鬼蛮好的。”

白灵媒也懒的再说啥,拎着手帕就要往陆宇峰鼻子上捂。就当我以为阿峰在劫难逃时,突然间白灵媒哇的怪叫一声,还急速往后退,与此同时陆宇峰带着铁扳指的大拇指狠狠往前戳了一下。只是白灵媒躲得快,陆宇峰扑了个空。阿峰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我看着现在的陆宇峰,整个人都迷糊了。他一点快昏迷的样子都没有,甚至精神状态还显得特别的兴奋。

我想起来了,进来前我给他打针了,难道这小子一直是装的?为了套白灵媒的话?白灵媒不明白其中关键,他吓得贴着庙堂门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离阿峰有段距离后,才得空问了句,“你、你,你中了这么多‘红色诅咒’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啊?”他说的红色诅咒就该是那红泥巴。

陆宇峰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回答道:“你马上都被抓捕归案了,一个即将蹲牢子的人,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么?”白灵媒听了很恼怒,也不较真了,反倒转脸一拧笑,说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随后他用尾指吹起哨来,哨声在夜里显得特别鸣亮,几声哨过去,远处天空就出现一黄一绿两个光球。而且它们很快游走到庙堂上空,在天上不住打转。

白灵媒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袋里鼓鼓囊囊的,装着像水一样的液体。他对那两个光球“喔喔”几声下了命令。这俩光球几乎同时往下落,试图扑在陆宇峰身上。可陆宇峰沉得住气,盯着光球,还猛地出手,用手抓它们。它们根本不厉害,被陆宇峰这一个动作又都弄到天上去了。白灵媒却一直等着机会,看到陆宇峰露出空隙了,他赶紧把这塑料袋撇了出去。

他撇的挺有准头,正砸在陆宇峰上衣上,而且塑料袋还炸开了,弄得陆宇峰满身全是黏糊糊的“水”。陆宇峰退后两步,伸出胳膊闻了闻,反问一句,“油?”白灵媒不回答,只是狞笑着指着天空说,“陆宇峰,我那两个宝贝爪子上挂着神药,你马上就要被三昧真火烧死了!”我一直认为这白灵媒是个假冒货,但刚才说那几个词,倒把他当灵媒的神道劲儿显示出来了。

我暗暗担心阿峰,那两个光球只要碰到“油”,就能立刻自燃起来。而且这鸟的速度太快了,凭赤手空拳的阿峰,根本躲不过去。白灵媒又催促光球,那俩“宝贝”再次往下落,不过它们根本没机会碰到陆宇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我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很肯定的想法,这就是狙击枪打出来的,而且开枪人的枪法还特别的准。这俩光球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哀嚎,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白灵媒表情丰富极了,夸张的凸凸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阿峰趁空把白上衣脱了下来,对着俩死鸟一丢,又举着铁扳指,向白灵媒大步走去。论到单打独斗,白灵媒不可能是阿峰的对手,他害怕了,而且他就挨着庙门,扭头就跑。我看的着急,很明显这白灵媒才和白毛鬼是一伙的,可陆宇峰却没追的意思,这么放他走,我们不是功亏一篑了么?

白灵媒刚跑出去不久,又一步步退了回来,甚至表情变得更加恐怖了。在白灵媒进来后,打门外又进来一个女子,就是囚狐。还拎着那个白毛鬼,这时的白毛鬼已经昏过去了,脸冲下,双手当啷着,我没机会看看它正脸,不知道它被打成什么样了。

囚狐把白毛鬼随意的往地上一丢,冷冷望着白灵媒。白灵媒抹着脑门的汗,心虚了,而且打量一遍,竟选择从囚狐这边下手突围。或许他觉得囚狐是个女人好对付吧。白灵媒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小锥子来,这锥子应该是刺死那个老人的凶器。他又想用这个锥子刺杀囚狐。

囚狐根本没把他当盘菜,等白灵媒近身后,猛地往旁边一避,用手死死扣住白灵媒的脖子,把他一下举起来。白灵媒想挣扎,用腿踹囚狐。囚狐不给他任何机会,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把白灵媒狠狠往地上一摔。这力道不小,白灵媒砰的一声坐在地上,还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囚狐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往庙堂里看了看,跟陆宇峰说了一句,“你们都受伤了,好好养伤,不过归队别太晚。”陆宇峰拿出一副很尊重的态度,立正的敬个礼。

囚狐转身走了,把这个乱现场丢给我们。那盖在两个鸟身上的外衣此刻也有了反应,呼的一下冒烟了,开始燃烧起来,而我知道危险过去了,心里一松,俩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这次我晕的还算有点知觉,迷迷糊糊知道自己被抬到救护车上,去了一家医院,又恍惚看到护士给我打针,医生用小电筒时不时对我眼睛照一照。估计自己这么断断续续的晕了三五天。等到一天中午,太阳晒在被上,把我硬生生热醒了。我睁眼四下看看,发现自己在靠窗的一个病床上躺着,潘子的床挨着我,而陆宇峰的床靠门。

我们哥仨把一个病房全包了下来。潘子还在睡觉,陆宇峰早就醒了,曹元正坐在旁边喂他吃罐头呢。顿时觉得不公平,我也饿了好几天了,为啥我没得吃?使劲咳嗽一声,算是给他个提醒。陆宇峰和曹元都向我看过来,曹元就是看看,根本不在意的又把头低了下来,可陆宇峰对我笑了笑,对曹元使个眼色,让他过来看看我。他是走过来了,却没带这那罐罐头,只是大咧咧问我一句,“怎么样了?”

我也不跟他怄气了,心说吃罐头,等病好了去超市买一兜子去。我又想到这次的连环凶杀案是破了,但很多谜团还没解开,就问曹元,“凶手为什么杀老人?”曹元也有兴趣跟我念叨念叨,就搬椅子坐下来,接着说,“你们捉来的白灵媒叫别玉敏,那白毛鬼叫张智,他们都来自陇州旁一个叫郧县的地方,那里虽然叫县,但经济特别落后,有些村落还处在刀耕火种时期,他们那里有个规矩,年满六十岁的老人,就要被遗弃在一些‘洞穴’中,只给三天的食物,让老人自生自灭,然后把遗体取出来二次埋葬,这样的‘洞穴’就叫‘自死窑’,也叫‘寄死窑’或‘老人洞’。以前他们执行这规矩也是没办法的事,村里粮食不多,要保证下一代的存活,可随着社会进步、经济条件的改善,粮食保障已经不是问题了,别玉敏的村落却还在守着寄死的传统,那三个老人和和尚就是早年逃出来的,而作为村里巫师的别玉敏,就带着羽人张智,一起过来执行‘刑法’,让这些该‘死’的人,全在六十岁的当天,魂飞升天。”

我品着曹元的话,大体意思是明白了,虽然他没详细解释羽人的概念,却能猜出来,这就该是巫师的助手,或叫侩子手也对,他们把老人负责送到洞穴里,所以要身子轻,还懂得飞檐走壁之类的技巧,善于做一些小机关,我也敢肯定,张智不可能天生就那么矮小,一定是从小开始服用了什么药物。

也不知道咋了,我突然地对那几个老人产生一种悲伤感,他们只想好好活着,这有什么罪呢?他们还是早早脱离村落,更没多浪费村里的一粒粮食。别玉敏却用他的权利去滥杀无辜。我又想到了那一系列怪异的杀人手法,问曹元。

他无奈的摇摇头,说他提审别玉敏和张智时,这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还没等问这杀人手法的事时,他们就先后昏迷,最终死去,但凭他和阿峰的猜测,烧脸是对逃跑者的一种惩罚,让他们死后没脸见人,而且省里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自燃使用的材料,无色液体的主要成分是甘油,那黑色颗粒中最多的物质是高锰酸钾,还有一些其他古古怪怪的成分,应该都是一种加快自燃反应的药物,这些黑色颗粒也经常被藏在两只雷鸟身上,雷鸟更是别玉敏用来装神弄鬼的一种手段,而鸳鸯盗被羽人杀死时,被拔牙和掰指了,拔牙应该是让他们去了阴间无法告状,掰指是让他们无法写状子罢了,至于冥币,就该是他们杀人前的一种警告吧。

我点点头,不过一提到鸳鸯盗,就想到了他们被追杀的原因,之前也说过,他们偷了不该偷的东西。我是真想弄明白这里面的猫腻,就又问一嘴。曹元没防备那么多,随口解说起来,“别玉敏提过了,鸳鸯盗偷走的是他一个客人的资料,这客人是个外地警察,干了很多亏心事,良心过不去,就找灵媒述说,想洗轻一些罪孽。但对别玉敏来说,盗贼偷家,哪怕偷的是对他无关紧要的资料,这也是不可原谅的,他就派了张智去找机会把鸳鸯盗杀掉。”

我一听警察做亏心事,一下跟绥远村的事联系起来,而且还猜测鸳鸯盗一定在给电视神秘人卖命,那神秘人引导我们去了绥远村,又在关键时刻给邮寄了录音带,一定是在利用我们帮他做事呢。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目前还搞不清楚。

我上来瘾头了,试探的继续问曹元,“那警察叫什么名?”曹元还想回答,陆宇峰却在关键时刻使劲咳嗽起来,摆手对曹元说,“我身体不舒服,你帮我叫下医生。”曹元更在乎陆宇峰,也不跟我说啥了,大步跑出去。可曹元一走,陆宇峰就不咳嗽了,反倒扭头看着我,嘿嘿笑了笑。这明显是笑里藏刀,意思让我别问那么多,我心里一叹气,知道自己这次套话又失败了。这样一来,我们仨又在医院调养半周,在一天上午,一同出院了。

我和潘子被调档了,不用跟李峰汇报什么,后续事宜全由陆宇峰负责,他回家后就拿出无线通讯器,说跟上头联系一下。我和潘子不想打扰他,就找借口出去溜达一趟。潘子没目的,就想瞎走,但我想去一个地方。我们开着那辆摩托,一起去了鬼大厦,就是那晚我们跟踪黑灵媒,遇到电梯邪门事件的地点。

一段时间没见,这里变样了,我们来到那个电梯门前时,正看着两个维修师傅在忙活着。我问了一嘴,师傅告诉说,这大厦的电梯早就过了保修期,现在正抢修呢。我心里一叹气,知道那一晚是白被吓唬了,什么十八层、电梯里有鬼这些,其实是因为电梯有毛病,程序错乱导致的,尤其当时我和潘子被电梯带到的所谓的十八层,或许就该是十六层才对。

在我俩还没走的时候,打楼道里出来一个人,他见了我们还打了声招呼。我扭头一看,是黑灵媒,他一定又去这楼里给谁家驱邪消灾去了。我们之前一直错怪他,突然有种很不好意思的感觉,有时候长得恶不一定是恶人,长得善未必就是好人。黑灵媒倒是没什么,还跟我们开了句玩笑,又拿手机给我们照了一张照片,给我俩瞧瞧说,“你们现在噩运没了,可以随便外出了。”看我俩古里古怪的没接话,他笑着往外走。

我看着他背影,终于憋不住问了一句,“大师,你认识张智么?为什么在家里摆那个神龛呢?”黑灵媒停下脚步,也没转身,就侧个脑袋想了想说,“我不认识什么张智,只知道,那个同为灵媒的朋友心里有邪念,而且他家的坏小子也心不好,我没权利去阻止他们作恶,所以只能尽力去打消他们心中的恶念,让他们多来我家坐坐,甚至过夜。”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着这黑灵媒迈着步走出大厦。

在我们去找黑灵媒的那一刻,他一定知道很多事了,却选择闭口不言,从这角度看,他也有罪,但他又没作恶,反倒试图让白灵媒他们慢慢变好,从这方面看,他还有点功劳。我一个做线人的,也辨别不了他到底该不该定义为罪犯了,最后也懒的琢磨,反正有陇州警方呢,再出什么事他们去忙活就是了。

接下来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招呼潘子一起走出鬼大厦。虽然面上看,这灵媒诅咒案是结束了,但我知道,我和潘子是越陷越深了,整个案件外的局中局,已经牢牢把我俩跟陆宇峰这些人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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