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65章 玄武篇二十二 人之躯（第2页）

几天后，当黎明降临之时，一日喧闹的街道今天却是一片寂静。

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在这座千年古都的每一个角落，地面，是暴雨也洗不尽的创伤。

雷明德站在落地窗前，倾盆而下的暴雨，让他看不清窗外的景象，可他还是依稀看见了，一个身影。

他一身黑衣，仰着头，停留在苏安陌的墓碑前，直至雨势渐小，黑云吐出金色的阳光。

雷明德就这样站在原地，陪着那个身影，雨停了，但那人心中的暴雨却越下越大了。

他还是那个他，他不是别人口中冰冷的石头，更不是冷血的刽子手。

他会流血，也会痛，倘若他真的无情，那一年的程霄离事件中，他为何会在那个小小呢坟茔前，独坐一夜？

若是他真的不知人间冷暖，南加耶那一次，他又是为了什么，导致了五条命纹尽碎？

如果他真的不会感觉到疼痛，那此刻，于暴雨中呆立几个小时的人，又是谁呢？

他是玄武，他叫谢丞，他，是无需向别人解释的罪人。

光阴如梭，眨眼间十多年就过去了，如今的龙国已经登上了世界之巅，面对外敌，遗迹和兽的侵扰，龙国再也不会面露恐惧了。

玄武两鬓多出了些许银丝，刚从北境战场归来的他，满身疲惫。

不久后，他将要面临永久的监管，可他并不后悔，在那个时候，做出的那个决定。

夜渐渐深了，往日里热闹的小院，今后已是注定门可罗雀。

咚咚咚……

敲响的门声，令玄武感到诧异，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和一身罪孽的他接触呢？

玄武压下心中的疑惑，起身来到门前，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灼眼的光芒如同海浪般压来。

玄武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看到了，在那光芒中，站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

虽然从未谋面，可他还是知道眼前之人是谁，那是他所爱之人口中的，疯女人。

“你做到了，我也来履行对她的承诺。”珀伦里丝伸出一只手。

玄武与之相握的瞬间，看到了太多太多，那里面的景象，远远要比古伊美雅所说的严重。

人类，在那样的力量面前，毫无希望可言。原来古伊美雅，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也许明天，也许会很久，我会给你带来希望，接下来的路要如何去走，你就自行决定吧。”

“你的很多做法，我难以认同，可我不能否认，程霄离是对的，玛格莲，也是对的。”

珀伦里丝离开了，等她再一次出现，是在五年后的一个冬夜。

她满身光芒弱了许多，疲惫让她看起来，再也不似以往神圣。

她带来了一个婴儿，将他交予了玄武后就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玄武看了眼时间，阴历十二月九日，他望着怀抱中那个不哭不闹的婴儿，微微一笑，轻轻说道：“那你，就叫星纪吧。”

往后一年中，珀伦里丝又陆续带来了四个婴儿，每一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

玄武知道，珀伦里丝离死亡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还是一个冬夜，一团白光冲破了云层，掉落在了龙国的边境附近。

玄武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一个小镇毁于一旦，而他在那里得到了最后一个婴儿。

十二月一日，婴儿的名字也就这样定下了，他叫析木。

感受着现场那极具毁灭的气息，玄武知道，他再也见不到珀伦里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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