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脸上表情不变,但是一双眼睛亮的惊人:“那就不嫁!她是我养的,我能养她一时,就能养她一辈子。女子并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她要嫁也是要嫁一个真正懂她,爱护她,视她为唯一的男子。”
老太太不屑的轻笑一声:“你说的好听,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男子,更何况男子的心异变,喜欢你时待你如珠如宝,不喜欢你时,也能对你痛下杀手。”说到这儿老太太的眼里闪过一丝无人看见的悲痛和惋惜。
“而且你说养她,你以什么身份说能养她一辈子?”
范闲着急的说:“我是他哥!”她是自己养大的,自己凭什么不能养她一辈子。
老太太:“哥?没有血缘关系的哥?以后你娶妻生子,你的妻子在后院容得下这么一个和你有着儿时情谊,但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吗?”
范闲:“念念是我的家人,如果她连这个都接受不了,我不可能娶她的。”
老太太的目光看向门外的天空:“可是要是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呢?”
范闲皱了一下眉:“奶奶,是京都来什么消息了吗?”
老太太收回目光,表情恢复正常:“没有,范闲好好想想你以后要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对念丫头好?别着急回答,先吃饭吧,你还有时间,等真正想明白了再说。”有些苍老的声音意味深长。
真正的对她好?
范闲想着,回过头看向知念,嘴角一抽,自己和奶奶在这边因为她都快吵起来了,她倒好,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根排骨,吃的满嘴流油,但是自己给她碗里夹的青菜那是一口没动啊。
从怀里掏出手帕,熟练的给她擦脸,带着好笑却又宠溺的眼神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再说最后一遍,把青菜吃掉!”
知念撇了撇嘴,不满的放下手中的鸡腿和排骨,拿起自己的小勺子扒拉了一口青菜,脸顿时皱成一个苦包子一样。
其实知念也不是真的不爱吃素,只是因为它们和肉一比还是差点味道,而且这些素菜里又没有灵气,吃了也白吃,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呢。
范闲看她吃一口青菜跟要她命一样,好笑的摇头:“有那么难吃吗?”自己夹了一筷子,味道还行啊。她上辈子难不成是食肉动物转世?不然怎么光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菜?
晚上,看着旁边小床上睡着的知念,范闲想起白天奶奶说的话:什么是真正的为她好?
奶奶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的在范闲脑海中重新浮现,脑海中灵光一现,范闲好像知道奶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自己说的话,对于在自己那个时代出生的人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论男女,不论阶级,他们都可以自由平等的上学,学习,长大之后自由的选择自己以后的道路。
但是在这个时代,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多,想的就会越多,到时候所学所想在面对这个处处限制压抑她的时代,她会更加的痛苦,还不如一开始就和这万千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性一样,这样或许会少些痛苦。
范闲看着知念,眼里有犹豫有纠结也有不舍和痛苦,但是随后想起自己,苦笑一声:“自己这是被奶奶的话弄的着像了啊她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她还有自己啊”
看着面前的小人,范闲的眼神从迷茫变为坚定再转变为明亮的亮光,驱散了心中的迷茫和纠结,也驱散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孤寂。
这个世界没人懂自己,没有人会真正的理解自己,因为这中间跨越了几个世纪的文明,所以范闲一直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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