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48章 无情棒打兴头人（第1页）

这日，厂里来个人，名叫刘扑兴，是刘庄的。媒婆给他儿子说了个媒。女方要求刘扑兴家是平房，才能嫁人！那刘扑兴便扒了草房，请工人垒了砖墙，去到春光厂里，要买三十六块楼板。因到出售期的楼板只有三十四块，春光要他停几天再来买那两块楼板。刘扑兴说：“出售期差几天也不碍事！”春光说：“万一碍事，谁负责任？”刘扑兴想没有恁巧的事，便说：“我负责任！”有个看楼板的也说出售期差几天不碍事。春光想可能就是不碍事，就卖给他两块出售期未到的楼板，但为了分清责任，他用黑墨水在那两块楼板上打了号。刘扑兴便回家领些人拉着架子车，把楼板拉回家了！

这日上楼板。有人用架子车把楼板往吊车跟前拉，一台吊车把楼板吊墙上，几个人站墙上，有人扶着吊上去的楼板放墙间，有人用撬杠把楼板一块块撬均匀。有个人说：“听说春光的楼板质量好得很！”刘魁的二儿子刘兴在上面撬楼板，知表叔宏泰和春光不对劲，听那人说春光的楼板好，气得慌，便在一块楼板上跳着说反话、以泄愤，道：“好？我看有多好？”偏偏这是块岀售期未到的楼板，被他跳断了，呼隆掉地上。刘兴也随着掉下去了！墙上的人大惊失色，赶紧下去看。下面的人也跑过去看！众人见刘兴脸色苍白，问他碍事不碍事！刘兴不吭气，等会儿才“哼哼”！人们扶起他。刘兴握着脚脖子，呲牙咧嘴地“噫唏”着！众人知他骨折了！刘扑兴吓得满头大汗！有人说得赶紧送县医院！刘扑兴想住院要花很多钱、都是那块楼板惹的祸，便狠狠地瞪会儿那断楼板，让儿子开着带斗的小型拖拉机、把刘兴拉到县医院住下了。工人们也放工了。

刘扑兴去到刘魁家，报了信。刘魁听后，瞪着刘扑兴，怒道：“俺孩子是给你干活摔伤的，你得花钱给他治伤！”刘扑兴说：“他给我干活是不假，可我给他工钱嘞！”刘魁说：“就那，你也得花钱给他治伤！”

正说着，汪宏泰两口子走闺女家来了。汪宏泰问明了情况，说：“冤有头，债有主！那都怨春光的楼板质量差、惹的祸！恁俩去找春光，让他花钱治伤！”秀娥说：“前些日子，他春光炕些赖鸡娃，骗老少爷们的钱，现在又打些赖楼板坑害人！恁俩就得去找他，让他花钱治伤！”那刘扑兴一听治伤不花他的钱了，松了口气，问刘魁：“是你去找他，还是我去找他？”汪宏泰说：“你俩都去！”

二人去到厂里，不见春光，一问工人，知他上街给工人买手套去了，便去到了他家。

此时，雪梅才走出灶房。刘扑兴劈头就说：“你家的楼板断嘞，砸伤了人！你家得拿钱治伤！”

雪梅大惊失色，稳稳神，问砸伤了谁、伤啥样！刘扑兴说了！雪梅忽想起春光说给她的、刘扑兴买了两块出售期未到的楼板的话，便问他断的是不是那楼板。刘扑兴知有记号、赖不了，只得说是的！雪梅说：“俺当时就不愿意卖，你非得买，还说出了事你负责！”

刘魁说：“不愿意卖？那！钱咋装恁兜里啦？恁还是愿意卖！”雪梅顿时无语了！

刘魁伸着手，道：“拿钱！”雪梅说：“不怨俺！不拿钱！”刘魁想想，气愤地“嗯”一声，说：“中啊？”便朝刘扑兴一挥手，说：“走！”二人便气呼呼地走了！

二人去到刘魁家。刘魁从灶房掂出来个用秫秫莛子纳的锅拍，递给他媳子拿着，道：“走！咱吆喝他去！”又对刘兴媳子说：“你也去！春光不给钱，你就坐他厂里！”那媳子正坐月子，迟疑一下，就答应了。于是，四人便气势汹汹地去到了程庄！

众人到程庄头，刘魁妻在路边捡起来一根干柴，进村便一边“啪啪”地敲着锅拍、一边拉着腔吆喝：“春光的楼板用沙、石子多、水泥少，还没有豆腐渣结实哩，一用就断两截，砸伤了人！大家千万别买他的楼板啦！”

许多村民出来看，有的说：“春光是个实在人，不会干偷工减料的事！”有的说：“看来生意人都是奸商！”有的说：“春光才开张，就遇到恁大的事，真倒霉！”众说纷纭。

根旺听到了敲锅拍和吆喝声，忙出了院，上前拦住了走在前面的刘魁，笑说：“这是弄啥嘞？唵！都是前后庄的老少爷们，哪有解决不了的事呀？值当敲着锅拍满街吆喝吗？”说着，拉着他的手，说：“走……有啥事，去屋里说！”

刘魁甩着他的手，气着说：“进屋说也是那句话：拿钱！”根旺从刚才的吆喝声中已听出是咋回事了，便问：“得多少钱呀？”那刘魁一是知亲家和春光不对劲，二是怕春光发财，便想借此事给亲家出气，又搞垮春光的厂，便说道：“先拿五千元！”

根旺听了，知他不想解决事，气的瞪他一眼，蹶着嘴，不吭气了！

刘魁也瞪着根旺，说：“拿不出来恁些钱，俺还去敲、吆喝！”说罢，又领着那仨人走了。他媳子仍敲着锅拍、吆喝着！根旺气呼呼地回家了！很多人跟着看热闹！

雪梅听到敲、吆喝声，“咣”地关上了大门，捂着耳朵眼子，去了堂屋！

他们敲着，吆喝着，转完一个庄，又去到厂里。刘魁对他儿媳妇说：“你坐他楼板上！”那女人便坐在了场子前面摞的楼板上。许多人都站在厂门口看！

这当儿，春光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见门口围了恁些人，吃一惊，忙下了车，推着挤进了院，看到了那几个人，急着问：“这是咋嘞？”

刘魁走上前，说了那事。春光听后，大吃一惊，忽见刘魁媳子拿个锅拍和干柴，知她敲着祸拍吆喝自己了，便责怪道：“你们也不能那样干呀！”

刘魁说：“向雪梅要钱不给，俺只能敲着锅拍吆喝恁！”春光又问刘扑兴断的是不是出售期未到的楼板。刘扑兴又说是的！春光又说了当初刘扑兴非得买、责任不在自己的话！刘魁怒说：“你说得再铁，你的楼板断了、砸伤了人，责任就是你的！”春光想：不能只听他说断就断了，得去看看，于是，便转过车，气着说：“走！咱去看看！”说罢，便推着车前面走了。那几个人跟去了。

众人出了大门口。这时，九爷走亲戚回来路过这里，见状，拦住了他们，向春光问明情况后，把他拉到路西，说：“你也别去看嘞！肯定是楼板断了、砸伤了人、住医院嘞！不然，谁会咒自己骨折、住医院呀？”

春光说：“楼板就是断也不怨我，怨——”

九爷打断了他的话，道：“小光，你就别说恁些嘞！我啥不知道呀？世上的理说不尽！我听说你的生意火！岀了这事，你得掂量掂量哪头轻、哪头重！你不拿钱，他们敲着锅拍、吆喝你几个庄，坏了你厂的声誉，使你的楼板卖不出去，厂就……”他觉得下面的话不吉利，不说春光也懂的，便不说了，稍停，又说：“你拿钱给那人治了伤，就息事了，你的楼板就照样卖，歪好卖卖就把拿出去的钱赚回来嘞！你想想，是拿钱好，或是不拿钱，让他们敲着锅拍吆喝你几个庄子好？人，该忍时、就得忍；该让时、就得让！”

春光听了这番话，觉得有理，便推着车走到那几个人面前，对刘扑兴说：“治伤的钱，算我的！”刘扑兴问：“真的吗？”春光说：“真的！”刘扑兴见自己不花钱了，便对刘魁说：“那，咱就回去吧！”刘魁一时也无话说了，停会儿，只得说：“那，中啊。”几个人就回去了。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九爷也走了。春光回了厂。

次日，春光到县医院，交了钱。他想着这事就了结了，不料大事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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