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79章 人苦不知足贪欲浩无穷（第1页）

裴言川到了京郊大营的时候，一营和新兵蛋子营已经训练完毕，崔浩正坐在黄沙地上喘着粗气，身后躺了一片的新兵蛋子。

“崔浩，你早就该来我这里了。”裴言川一直想不通一身反骨的崔浩为什么要在那京城巡防营混日子，做个巡逻的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来军营抛头颅洒热血呢。

“放你的狗屁，你这个变态，哪里学来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呢！”崔浩只要想到昨夜被老祖母糊了一身眼泪鼻涕就火大。崔浩猛地站了起来，抬手就往裴言川的脸上招呼去。

“哟？还有力气？”裴言川轻轻巧巧一个侧身，不偏不倚地躲过了崔浩的攻击。

“你这还是得加练啊。”裴言川说完，旁边的沈副将默默记在心里，明日开始给崔浩加练。

新兵蛋子们听到了安国公的话，一时哀嚎遍野，这裴家军本就难进了，他们都是过五关斩六将地被挑选过来的，哪里能想到，进来了还要被疯狂操练，心态崩的时候，真的不需要理由的。

新兵蛋子们眼泪汪汪地看着崔浩，想让他们敬爱的崔老大说说好话，他们又不是瞎了，安国公和崔浩的关系，很明显很好啊！

“……你们别看着我了，我越说他越起劲。”崔浩耸耸肩，这群新兵蛋子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裴言川的险恶用心。

新兵蛋子们一脸幽怨地看着崔浩，他们怎么就那么命苦跟崔浩同一期进了军营。

“真不怪我啊……”崔浩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堂堂的巡防营指挥使到了京郊大营还得从新兵蛋子做起。

裴言川已经走远了，崔浩想问他为什么他要在新兵蛋子营也来不及了，只能又坐在了黄沙地上，接受新兵蛋子们的问候。

裴言川进了京郊大营的地下监狱里，石毅和几个暗卫正忙着把那掌柜的嘴巴撑开，把藏在牙齿里的毒药给挑了出来。

这些人也真的是没有创意，安康巷那边之所以能自尽，是因为石毅他们大意了，有一就不可能会有二，这掌柜竟然还妄图以同样的方式自尽。石毅心里也有火气，挑毒挑得心烦得很，干脆让人把小钳子拿来，直接把掌柜的藏了毒药的牙齿给拔了。

裴言川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冷漠地看着掌柜的被痛醒。

“说吧，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或者是你有什么人握在对方手里？”裴言川看着茶楼的掌柜，茶楼是安国公府的产业，这掌柜也算是老人了，一直在茶楼里兢兢业业的，想不到，还是做了叛徒。

“安国公，冤枉啊……”茶楼掌柜也不嫌老套，张嘴就说冤枉。

“你觉得我们主子抓你过来是闲着无聊吗？”石毅拿起被炭火烤得通红的铁锨，面无表情地站在掌柜的面前。

“说说吧。”裴言川把玩着桌上的刑具。

“小人……”掌柜的一张脸都皱成了苦瓜，他也是不得已。前阵子，掌柜家里的老娘和妻子贪心，收了别人的银钱，那人当时跟家中女眷说的是只要茶楼掌柜将裴言川的动静告诉他罢了。

掌柜一开始也没同意，但是那人却将他的老娘和妻子孩子给抓了，要挟他要是不从，就取了她们的性命，这才有了茶楼掌柜叛变一事。

“安国公明鉴，小人今日只将您近日着人盯紧安康巷之事告知了那人。小人的老母亲和妻儿都在那人手上，如有不从，小人恐家毁人亡啊……”掌柜的哭得稀里哗啦，那人今日还强行往他牙齿塞了毒药，防的就是裴言川反应过来发现身边有奸细，那人特地让掌柜的自己做选择，是他死还是他的一家一起死。

“你觉得他们还能活吗？”裴言川听完茶楼掌柜的话，脸上的冷意更深了。

人苦不知足，贪欲浩无穷。

茶楼掌柜闻言，哭得更是凄凉，这才将他所知道的细节告知了石毅。然而对方行事很是小心，掌柜的老母亲和妻子收钱的时候见到的人和最后要挟掌柜的人，不是同一个人，掌柜的没有见过给钱的人，要挟掌柜的人却一直蒙着面，听口音却有一些江南的调子在，茶楼掌柜能提供的线索就只有这些了。

裴言川听完后，让石毅将茶楼掌柜收押了起来，至于掌柜家里的老母妻儿，早就已经陈尸家中了，如果茶楼掌柜一开始就把家中人被抓的消息告知裴言川，裴言川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一是为了查案，二是因为掌柜是安国公府的人。可惜了，茶楼掌柜还是不信任安国公府的主人，他宁愿把妻儿生还的希望寄托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身上，也不愿意将此事告知裴言川，害了自家人性命，还耽误了裴言川查案的节奏。

说书人已经被关押在后面的刑房里，说书人倒是气定神闲，他唯一意外的是裴言川的反应速度之快。他本已走到了城门之外了，不曾想石毅已经带着人早早地守在了城门外等着他。

“喝口茶？”裴言川好像在招呼着家里的客人一般，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说书人。

“谢过安国公，老朽倒是不知何处露了破绽。”说书人不慌不忙地端起了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的快板。”裴言川倒是不吝啬告诉说书人答案。其实他也是听到颜言说起说书人手中的快板属于淮南地区，他才知道这说书人有问题的。裴言川自小在京城长大，上个月去了两淮地区查那盐税案根本没时间去茶楼戏馆之类的地方流连，要不是颜言在华国见过这样的快板，裴言川今日大概就错过了说书人了。

“哦？安国公好眼力，老朽竟不知是这小玩意惹了麻烦了。”说书人从怀里掏出了快板，放在了桌面上。

“说说你们的事情？”裴言川又给说书人倒茶。

“安国公，是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说书人笑眯眯的，仿若普通的老者在跟人闲谈。

“随你。”裴言川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杯中的茶水。

“真话，老朽只往你家那茶楼掌柜牙齿里塞了毒药，安康巷的动静不是老朽所为。”说书人爱惜地收起了放在桌上的快板。

“那假话呢？”裴言川看着说书人收起来的快板。

“假话就是……”说书人一改刚才那羸弱的模样，凌厉的掌风直扑裴言川的脸面，裴言川抓起桌上的茶壶，一把甩到了说书人身上，身形往下一蹲，石毅从裴言川的身后空隙亮出玄铁剑，剑锋的光芒直指说书人的脖颈大动脉处。

说书人未曾料到裴言川会直接蹲下，一般习武之人躲避攻击更多是左闪右躲，这安国公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选择了最不体面的蹲下。而且隐在他身后之人早早就在备战状态，说书人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败局已定，说书人淡定地等着石毅的剑刺穿他的喉咙。

石毅的剑却收了回去，刚才守在外面的护卫已经一拥而上将说书人团团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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