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言,你倒是让我好找!”裴言川眼神灼灼地盯着颜言,星眸底下似乎有着一团火。
颜言心虚地朝着裴言川眨了眨眼,真不能怪颜言不告而别啊,实在是庆吉帝和长公主很是烦人,加上颜言的身份确实是假的,颜言可不敢在京城多待,不然真的小命不保了。
颜言也知道在离开京城这件事情上她确实理亏,便笑意盈盈地拉着裴言川的大手往小桌子上走,等裴言川安坐好了,颜言又去烧开水给裴言川泡茶。
裴言川不动声色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颜言忙进忙出,他还是第一次看颜言的男装打扮,确实担得上俊俏的书生名头,也难怪颜言在学堂兼职这段时间,城里的丈母娘们都快要把学堂的门槛踩烂了。
“大言,你怎么了?”颜言似乎察觉到了裴言川的眼神明明暗暗在变化,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情招惹了这位大佬呢。
“就发现你在北地边城过得还不错的,突然觉得面前的你有些不太真实了。”裴言川站起身,也帮着颜言烧水。
裴言川从北地边陲小山村离开之后,就一直马不停蹄往北地边城赶了。但是,突逢大风雪,众人前进的脚步都被风雪拖住了。再加上北地柔然的军中探子也在北地边陲出现了踪迹,裴言川又在那边耗了好些时日。
北地柔然这几个月过得可真不平静,皇室内部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好像是对于七公主身死在醴朝这件事让北地柔然内部发生了争执。现在的北地柔然的乌艾尔可汗与郁久闾家族的争端已经到了明面上了,郁久闾家族的狼子野心终究还是不再掩藏了。
北地柔然的内部斗争也影响到了醴朝北地边城的安危,这大半年以来,两国接壤处经常出现一股游勇恣意骚扰当地百姓,抢走了不少的物资。
裴言川早已经派了人马过来边境驻守了,但是还是不胜其扰,这些小股力量三不五时地突袭边境周围的村庄,让守军疲于奔命不说,给当地百姓造成的损失和恐慌更是让守军头疼。
水烧开的白雾在屋子里升腾开了,如梦似幻之中,裴言川那绝色的五官让颜言看得挪不开眼。
“你怎么还没看够?”裴言川第一次发现,被颜言盯着看的感觉,其实还真不差。
“咳咳,说什么呢!美色当前,我只是多看了几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颜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把烧开的水倒在了茶壶里,又抓了一把前些日子在街上买的高山茶叶投在茶壶里,茶汤色泽清润,倒是在这雪天里别有一番风味。
“颜言,你在这里,可比在京城的时候快乐了许多。也好,这地方如果你喜欢,倒是可以待在这里,远离京城那些纷争。”裴言川从桌上拿了两个茶杯,再从颜言手上拿过了茶壶,一点点地把两个茶杯斟满。
“那肯定是在北地边城更为自由的,大言,你不知道这里的人对我有多好,当然,沈家铺子的人对我更好。”颜言一提起在北地边城的生活,眉眼里俱是笑意。
裴言川看着颜言欢喜的表情有些出神,这个极富生命力的女子,总是像那春日里的太阳,毫不吝啬地照耀着周围,让大伙也有了对生活的盼头。
“大言,你吃过饭了吗?我这里有些干粮。”颜言趁着小炉子的火还没灭掉,又走到床边的矮柜里面掏出了几张大饼,这是颜言平日里的存粮,有时候铺子下工迟了,颜言就吃这些凑合一顿晚饭,然后赶紧就去学堂上课。
对于大饼的吃法,颜言还算是有点追求,干巴巴的大饼直接吃必须要配着茶水一起咽进去。所以,只要有炉火的情况下,颜言更喜欢把大饼放到炭火上面加热一会,再撒上自己喜欢吃的调料,还是很不错的。
颜言的矮柜里林林总总放了好几个小陶罐,盐巴、糖、孜然粉还有各种香料的粉末,这些都是颜言在街上和铺子里搜罗来的,都是她在北地边城的宝贝。
“颜儿,你别忙活,我来。”裴言川自动自觉地从颜言的手上接过了一应食物,又照着颜言的指导,自己把大饼加热好,挑了自己喜欢吃的调料撒了一些在饼的上面,就着刚才泡的高山茶叶,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颜言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每次裴言川坐在她的对面,颜言总会忍不住一直盯着裴言川瞧。古人诚不欺颜言啊,颜言端着平日里常喝的高山茶一点点慢慢啜饮,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日的高山茶特别顺口。
裴言川则是已经放弃反抗了,既然颜言喜欢看,他就大方一点让颜言看个够算了,反正裴言川每一次都是阻止不了颜言的眼睛的。
“颜儿,你确定不要跟我解释一下?”裴言川吃完手里的大饼,说不饿是假的。裴言川今天早上就已经到了北地边城的地界,因着北地冰封万里,裴言川又着急想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干净去找颜言,这一整天好像就早上随便吃了几口干粮对付掉了。裴言川平日的食量也还不错,今日也就吃了一些东西,正是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还好颜言平日里就喜欢往屋子里堆些吃的。
颜言也不着急回话,起身去了小矮柜翻找。颜言这个百宝箱藏了可多好吃的了,北地边城的冬季漫长而又物资匮乏,有点啥好吃的,颜言都舍不得一次干完,她都是留一部分耐存放的收好,真的万一暴风雪天了,哪怕她足不出户也不会饿死自己。
颜言又翻了一些北地边城特有的蜂蜜米糕出来,别看它干巴巴的,其实配着茶水一起吃,还真的不赖,有点华国的蜂蜜蛋糕的感觉。当然,肯定是比不上华国现代化的精细甜品的味道的,但是,在严寒里有这么一口甜滋滋的味道进肚子,别提多舒服了。
颜言还给裴言川找了一些牛肉干出来,这些肉干在北地很是常见,毕竟大家主要还是以畜牧业为主要营生,家家户户都有养些牛羊。颜言屋子里是没有新鲜的牛羊肉,毕竟她也不太开火烧饭,所以,百姓们给颜言送的新鲜牛羊肉,能谢绝的颜言都谢绝掉了。但是,有些百姓还是会悄悄地把新鲜的牛羊肉放到颜言的屋子门口,就怕颜言拒绝。像这种偷偷塞口粮的行为,颜言也是哭笑不得,全城百姓谁不知道颜先生根本不开火的。颜言没办法之下,也只能默默收下,拎到铺子里给负责烧饭做菜的伙计忙活去了,好歹也能给伙计们加加餐。
铺子里的伙计们就好这一口肉,因着颜言和沈三的好人缘,铺子里的酒水就没断过,都是孩子们的家里自己酿造的粮食酒,入口辛辣,回味却是无穷。这一口辛辣颜言可真吃不消,但是百姓们的一片好意颜言全都心领了,颜言教孩子们的时候就更加仔细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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