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婶,阿婶!阿婶,阿婶!”
月色正好,睡意正浓,阿婶正迷糊,身旁一双修长白皙的素手轻轻推着阿婶的肩膀。阿婶感受到异样,意识清醒,人便悠悠睁开眸子。借着窗外月华的明亮,一个窈窕的身姿跌入眼中。她听得那柔柔的花语,清浅开口:“外面有人敲门。”比这月华还温柔几分,清甜的笑容,连眼角都是美丽。
“诶,好!”阿婶披上放在枕边的单薄外衣,向门口走去。
“阿婶,阿婶!”门外的喊声越来越焦急。
“来啦!”声音明亮沉稳。
拉开门闩,那一脸不安的淮书便站在门口。他急急说道:“阿婶,你这酒里放了什么,少爷喝完后,开始发高烧了,一直在说胡话。附近可有医生大夫什么的?”
“什么?”阿婶惊呆,里屋内传来低闷的碰撞声,淮书未注意,只看见阿婶讶变的脸色,“这酒…”好似意识到什么,阿婶生生顿在这里。
“阿婶,阿婶!”淮书拉回阿婶的意识。
阿婶忙道:“这大夫住在村外不远处的最近的山头底下,你且等等,我带几件衣服,陪你去找大夫。”
“好好!”淮书正沉稳下心,阿婶套好外衣便向他走来:“那少爷一人?”她迟疑。
淮书焦急:“我已做过基本处理,少爷正躺在床上,就是浑身难受。我们也无他人可以帮忙看着,只好速去找来那大夫。”
言罢,淮书掺着阿婶匆匆离去的身影淡在远处。
夏日的风带着凉爽,吹去那一丝浮躁,阿婶出门前竟忘了关门。一阵凉风卷入,吹起一袭黄色的罗裙。帘卷细风,竹伞轻启,青丝缠了韶华,红尘滚滚在身后。一步两步,踏着月华,落款留书。风卷开小木桌上的宣纸,缓缓地那一笔一划渐渐明晰:ihaveacrushonyou.
喉间有股热火,胸腔处更甚。滚滚的热意一阵阵席卷蔓延,口齿竟干让躺在床上的男子不安地摇晃,额上渗出的密密汗水早已将干了的毛巾再次打湿一半。男子的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月色中不安地抖动,投下狭长的阴影;泛白的唇在启启合合,似在呓语又似嚼字,听不真切。
他的手甚是不安分,越过被子翻滚到外面,想去汲取那一点冰凉。
“水,水,水……”眸子突地睁开,双眼泛着光芒。待看清周身的简陋布局,才彻底清醒了些。侧头瞥见桌上一壶茶水,正捏开被角起身,才发现浑身无力到极限。起到一半的身子再次重重倒下,浓烈的酒精在胃里翻滚,如火烧身般痛苦难受。明明痛到意识模糊,可那个倩影却越来越清晰。思有多重,念就有多深。
他盯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屋顶,又在呓语:“这里有酒叫糯兰,是我唯一可以思念下去的东西。”
起风了。丝丝凉意入骨,窗外几缕凉风吹走一滴男子脸上不经意落的泪。
“要喝水是吗?”斩不断的三千愁丝,是情亦是思。谁家女子声音袅袅,梦也阑珊,音也阑珊。
男子悠悠睁开眼,笑了。他清楚地感受到柔软的肌肤从自己的脖颈下穿过,那双柔咦拖着自己的侧脸微微移动。头上枕着的不是方才有些硬的竹木枕,是股柔软,很熟悉的柔软。有股兰香,从他的鼻尖萦绕,舒心的味道。
“来,张开嘴!”他的嘴角触上杯子的清凉,竟听话般地启开双唇。仿佛一股清流,欢畅而下,润了候,润了心房。方才的燥热消失一大半,他不再揪着胸口,靠在一片柔软中渐渐安稳下。
看他安静的模样,少了那份往日的霸气,多了一份难得的乖巧。女子笑了起来,她伸手去摸男子的额,热意灼人。只见女子皱了眉,在浅浅月夜中低喃:“都怪我,第一次酿酒,就把这酒精浓度酿高了些。”她正欲将手抽开男子的额间,“别动!”一只手缓缓覆在她的手背上。
那句“别动”清晰有力,完全不像喝醉酒发高烧的人所说之话。
女子不敢再动,她连呼吸都止了半拍,怕惊醒他。
顺着月色,她静静打量他:如雕刻的五官,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上扬,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英挺的鼻梁,连唇线都轮廓分明。散来几缕月色,静静笼罩他的面容,白皙的脸上几滴汗水如晶,衬得有几分魅惑和性感。
她想去碰一碰,慢慢低下额头向他的侧脸靠近。
不知怎地,泪就掉落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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