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1章（第1页）

辛力讳莫如深地一笑，忽地用幌旗敲了敲石壁道：&ldo;谁说没有？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应向其上寻洞天。&rdo;未及诸人反应过来，辛力忽地掷了幌旗，低喝一声，纵身窜上两三丈高，牢牢攀附于石壁之上，也未见他使出什么轻身功夫，只觉他手脚并用，身法其快，几个纵步错身之间，已立于岩壁顶端。郭旭等人尚好，一干镖师俱都看的呆了，半晌才炸雷似轰然叫好，铁衣向郭旭道：&ldo;只岁余未见，这辛力不知从哪学了这一手功夫，若不是知道是他，我还真要以为是猿奴复生。&rdo;采玉立于旁侧仰首观视，忽地听到&ldo;猿奴&rdo;二字，心中一悸，只觉五味杂陈。若是平日，铁衣自然避讳在采玉面前提及，只是此刻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竟忘了这一节。俄顷，就见辛力两手叉腰，俯身向下大笑道：&ldo;郭旭，我有大礼送你，可也得看你有无能耐来拿……你若上不来，你自己不脸红，辛爷都替你躁的慌。&rdo;郭旭摇头苦笑，伸手点向辛力道：&ldo;我早该想到，从你手里拿东西，哪有那么便宜。&rdo;段绫罗却看的似懂非懂，向采玉道：&ldo;采玉姐姐，怎么郭大少的朋友，都是这般促狭奇怪的？&rdo;采玉道：&ldo;我们不管他，他们这般闹发起来，可有的等了。&rdo;说着携了段绫罗的手去道旁坐下，俨然一副看热闹的神气。郭旭正思忖上是不上，忽觉得有雨点撒将下来，急避开时，低头闻到馥郁酒气，心中一动，就听辛力大呼小叫道：&ldo;窖藏三十年的泸州酿，仅此一坛，先到者得，迟到的便只能舔坛底……&rdo;话音未落，就见封平如同冲天鸿鹄，急窜而上，郭旭哪容他抢先，伸手急扯封平脚踝，笑道：&ldo;封平，见者有份，不容你一人贪欢。&rdo;说话间借力上跃，却把封平拉下了三四分。封平半空中一个旋身，足上首下，顷刻间与郭旭过了两招，借着郭旭上击之力腾跃上举，哈哈大笑道：&ldo;郭旭，你是知道封平的，美酒当前，就顾不得朋友了。&rdo;只此片言之间，郭旭腾挪变招，提一口真气，脚蹬山壁，噌噌蹭直上几步，忽地抽出佩剑，猛力往岩壁fèng隙中一cha，大笑道：&ldo;美酒当前，封平，怨不得我投机取巧。&rdo;说着臂上发力，将那剑身猛压下去，再一吐真气，凭借剑身反弹之力，轻身飞举而上。程铁衣抬头看时，只道郭旭必定得胜无疑，就听封平急声喝道：&ldo;单单你会投机取巧不成。&rdo;语到中途，破空有声，却是封平打出上中下三枚霹雳飞刀，恰如上中下三级镖梯，以足踏镖，拿捏的分毫不差，方欲把住辛力手中的酒坛子，就见另一边抢上竟是郭旭，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到达，竟是不分轩轾。程铁衣仰头看时，方见郭封二人登顶，就听得叫好之声不绝于耳，一时技痒，高声道：&ldo;郭旭，封平，待我也来分一碗。&rdo;说话间，急挥手中的镔铁盘龙棍，棍端驻地，身子却随另一段扬空而起，身至半空，手上发力，将盘龙棍翻上另一端，再拄力石壁，身子复又上扬，如此旋反几次，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再定睛细看时，程铁衣已身处壁顶。辛力大笑道：&ldo;铁衣兄，我先时只当盘龙棍是护身之用，没想到到了你手中，攀爬腾挪也不在话下，下次见时，只怕飞空破水也未可知。&rdo;须知江湖中旧友重会，话旧尚在其次，要在先过上几招，以武会友，几人方才以这种方式各展绝学，俱感畅快，仰天长笑，但觉眼前无垠，胸臆无绊。fy仔细看时，方知岩顶别有天地，前方数十丈处高耸两块大石，两石顶端数根方木高高架起，上书&ldo;江龙寨&rdo;三字，向里望去，但见屋舍俨然，人来人往，煞是热闹。封平笑道：&ldo;果然险绝，若非有技傍身，想进寨果然不易。&rdo;说话间，底下又跃上一个人来，霜眉白发，却是柳尚柳老爷子，郭旭听他气息沉滞，知他上崖不易，忽听下面啊呀一声，柳尚眉头一皱，伸臂下探，将赵冯志拽了上来，赵冯志先时料定必能登顶，岂料人前失足，羞的满面通红，郭旭等怕他难堪，俱都扭转了脸装作不知。俄顷就听下面鼓噪有声，却是一干镖师努力攀爬，还扔几根飞爪索来，惜乎岩顶平滑无碍，无处钩攀，辛力招招手，两个寨中喽啰搬过来一个可容三四人的箩筐，用手臂粗的绞索慢慢绾了下去，绞索另一头却缠在一个轮盘之上，郭旭笑道：&ldo;原来是这般上来的。&rdo;辛力便带同几人先进寨，进得寨门之后，铁衣因念着采玉还未上来，频频回顾，看到采玉登顶之后方才放下心来，待要转头时，忽地瞥到什么，咦了一声，指着寨门两块大石道：&ldo;辛力，石上怎么有字？&rdo;郭旭等闻言止步，封平动的极快，飞身掠至寨门处，俯身先看刻痕，道：&ldo;刻痕极新，是有人用利器才刻上的。&rdo;再仰头看字时，不由怔了一怔，回头看辛力道：&ldo;辛力，这字是谁刻上的？&rdo;冤家路窄郭旭听得封平语声有异，趋步近前，待看到石上所镌，不由讶然。封平喃喃道：&ldo;暮春三月，羊欢糙长，天寒地冻，有谁饲狼，世人怜羊，狼心独怆……郭旭，这是……&rdo;郭旭点点头，看向另一块石时，那石上刻的字与第一块相同，只是刻痕更加流畅洒脱些。辛力吁口气道：&ldo;铁衣兄，这儿那么多可看，你偏偏要揭辛爷我的疮疤……郑老三，你倒同郭大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rdo;说着瞪了一眼旁侧站着的首领模样的山匪。那郑老三瑟缩着脑袋，偷眼打量郭旭一干人，心说若他们没那么急，我便混过去不说是了。见几人都向他看过来，知道躲不过，嗫嚅道：&ldo;那日山下望风的弟兄来报，说是过来一个好生貌美的姑娘，我便动了心思，寻思着为大哥找个压寨夫人……&rdo;辛力打断道：&ldo;这大哥是你冒认的，我可从未答允过。&rdo;说着哼了一声转过脸去。郑老三嘿嘿一笑，挠挠头道：&ldo;谁知道那姑娘手底下好生厉害，刚一照面就放倒一大半的兄弟，我们竟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她倒是不伤人，勒转马就要走，也是我多嘴……&rdo;说到这忽地伸手重重抽了自己一巴掌，道，&ldo;便是这张破嘴害的，合该生脓长疮一辈子吃不下饭。&rdo;封平制止道：&rdo;你多嘴说了什么？&rdo;郑老三偷眼看看辛力，方道：&ldo;我同她说，我们手底上虽弱，我们的寨主辛力，在江湖上可是大大的有名。那女子本来已经出去了十余丈远，听得这话又折返回来，问说&lso;辛力？可是快剑辛力&rso;？看着模样，应该也是知道辛力大哥他威名……那个赫赫的，我心中一喜，说&lso;你现下害怕了吧，你可知道厉害了？&rso;&rdo;&ldo;那女子却说，都道辛力是有名的快剑，我倒要见识见识有多快。说着便要我们带路。我心说正好，让大哥好好教训她也好。&rdo;辛力忍不住又哼了一声。郑老三耷拉着脑袋道：&ldo;带到之后，她便要同大哥比剑，大哥言说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她便说既怕伤人，就比刻字，两人都用剑在石上刻字，谁先刻完，谁的剑就更快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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