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霜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她看到袁非凡母亲墓碑上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二十五年前,天启帝登基时,发生了一场宫廷之变,她的姑姑玉兰公主不知所踪。有传闻说玉兰公主看破红尘出家修道,也有传闻说玉兰公主被天启帝驱逐,流落民间。无情最是帝王家,传说玉兰公主手里握着天启帝的谋篡的把柄。二十多年后,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天下承平日久,天启帝稳坐金銮,没人敢再质疑正统。
李清霜道:“你母亲的名字和我姑姑玉兰公主的名字一样。公主与我父王是一母同胞,关系要好,当年父王在京都没有就藩,经常往来。先皇也甚爱玉兰公主。”
袁非凡道:“是吗?你们皇家之事,我们平民不敢妄议。我父亲是本地农民,我母亲是逃荒过来的,所以娘家在哪,我具体也不清楚。只是她很鼓励我读书,希望我能考取功名。她娘家好像在很远的地方,二十五年前,天启帝刚即位,天下大旱,河北一带很多饥民向南方逃荒,有两个便来到了我们村。我们村贫穷得很,村外的女子都不肯嫁进来。逃荒的女子中其中有一人便是我母亲,她无依无靠,我父亲也是远近闻名的光棍,经村长一撮合,父母便在一起了。”
李清霜惊道:“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名姓一模一样,连时间也对的上。河北一地,靠近京师,连来处也几乎一模一样,莫非玉兰公主是你的母亲?”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山下走。袁非凡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公主的儿子。”他仔细看了看李清霜的面容,好像似曾相识,和自己确实有些相像。他心里嘀咕,母亲若是玉兰公主,怎么在她临死之前都不肯说出来呢?只是巧合罢了。但是,他还是有些怀疑,决定到那三间茅草房间看看母亲有什么留下来。
中午时分,他们又来到三间坍圮破败的的茅草房前。袁非凡今非昔比,他运起周身的真气,真气像一只只触手一般在塌房与将要坍塌的房间搜索。搜索了两遍,发现房间里都是些锅碗瓢盆,床椅箱柜之类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袁非凡摇了摇头,道:“这三间房子里没什么特别的,母亲没留下来什么,她的身世看来永远是个谜了。”
李清霜道:“你再搜索一遍,若是很宝贵的东西,不会藏那么浅的。”
袁非凡道:“这三间破败的房子留在这里,也是煞了风景。村里本来就穷,这三间房子留在这里,越发显得村里寒酸。我把它们推了,烧了吧。若是点火前没发现什么,那就让这件事永远成为一个谜吧。我母亲是公主还是庶民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母亲。你且让让。”
袁非凡掌力一吐,那一间勉强撑着的房子轰然倒塌。几只老鼠一溜烟地窜出来,躲到山上去了。另外两间残墟也像毯子一般被卷起,露出了褐色的地基。袁非凡再次将真气化作数道游丝,向地下渗透进去。地下的石头很多,这些石头可是父亲当年一担一担从河谷那边挑过来的。
他搜索正是玫瑰,没想到她是玉兰公主,没想到你竟然是我表哥!”
袁非凡心中波澜起伏,原先他以为自己的身份低微,没想到竟然流着皇家的血统。两种激荡的心潮在涌动,我到底是平民还是贵族?亦或者我既是平民也是贵族?两种身份巨大的悬殊让袁非凡心乱不已。
李清霜道:“玉兰公主离开京城,想必是受到了陷害。若是你的身份被泄露出去,恐怕京城那位要派人来杀你。此事我只告诉我父王,你看如何?”
袁非凡看向李清霜,只觉得有些亲切。虽然她不懂人间疾苦,虽然她有些娇生惯养,修道也想走捷径,但是却有些亲切。这是血溶于水的亲情。原以为自己在世上已经没有很亲的亲人了,可是刚刚又冒出来了。
袁非凡道:“甚好。况且我已经出家修道,还是不要再沾惹皇家恩怨好。母亲虽然命苦,但是后面也算过了十几年平淡幸福的日子。”
袁非凡真力一吐,一股火焰点燃了这些陈旧的家具,木材,虽然雪天潮湿,但是袁非凡催吐着真气助燃。残墟像干柴遇着烈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一股烟尘从遗址上升上天空,袁非凡的心中很是伤感,为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日子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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