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稙纲也憋屈,收留了足利义晴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大名觊觎着朽木谷。要不是天险在手,易守难攻,足利义晴怕是早就被哪个大名请去喝茶了。可现在,足利义晴难得提了次要求,却是一个最容易掉脑袋的要求。
“比叡山的和尚都准备一揆了,朽木君,你的部下,顾不如比叡之僧哉?”足利义晴闷吼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倭国变了天,变成了龙国的一部分么?”
“罢罢罢,既然将军心意已决,我朽木稙纲就把朽木家最后的一百精壮献于将军,再多,朽木稙纲也无能为力了。”朽木稙纲含着眼泪对足利义晴说道。
“很好,朽木君,我没有看错你。”足利义晴对朽木稙纲竖起了大拇指:“你是倭国的大英雄,必定会流芳百世。等到倭国战胜龙国的那一刻,我一定推举你做个大纳言!”
“唉,还请将军给我三天时间准备。”朽木稙纲对足利义晴九十度鞠躬请求道:“朽木家的小伙子们,很多都还没破身,就让他们夜爬三天吧,能留下多少后代算多少。”
“唔,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对抗龙国势必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殊死战斗,给朽木家留些后代也是应该的。”足利义晴摆了摆手:“朽木君快去安排吧,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依我之见,也不必夜爬了,白天也可以,每天十二个时辰,只要小伙子们吃得消,就让他们尽情地播种吧!”
朽木稙纲退出了后殿,走出了兴圣寺,去朽木谷里安排夜爬的事。所谓夜爬,就是男子在晚上潜入女子家中求欢,算是倭国传统糟粕之一,通常都会爬出什么未亡人系列啊,义母系列之类的。
于是,整个朽木谷,悲伤而兴奋地躁动起来,连高野川上都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主打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挑水来我浇园。此处省略三千一百七十五个字。
三天后,仍然是阴霾满天,一百青壮男子拿着武士刀、长矛、钉耙、锄头、镐头等各色武器,在兴圣寺前跟家人们依依作别,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阿娜塔,你放心去吧,只要我有了身孕,不管是谁的孩子,都会叫你一声欧豆桑……”
“太郎,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妈妈给你生个弟弟……”
……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人群中蔓延,所有的人都面露悲伤的神色。龙国的天军,想想都是极可怕的存在,现在他们要去战斗了。
有女人拿着三味线,弹起了悲伤的小调。这让离别的气氛更加悲伤了,很多男人都泪流满面。
“由美,我们不在家的日子,你一定会寂寞的吧,请一定不要给那些光头开门……”
“良子,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务必要好好做一个未亡人,给朽木家传宗接代……”
……
男人们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哭泣的女人们,最后在朽木稙纲的催促下,这支简陋至极的队伍,趟着河离开了朽木谷,南下京都。
足利义晴和朽木稙纲两个人各有一匹马,加上良什和尚,三个人骑马,其他的人都咬着牙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趟河前进。
“小伙子们,我们为了尽快赶到京都,截杀龙国人,不得不这样赶路。”朽木稙纲冲着手下的人们喊道:“如果我们能够战胜龙国的大军,那诸位都会是倭国的英雄。”
步行行军的度,那就要远远慢于骑马了,尤其山间的高野川,在某些特别狭窄的地方,湍急无比,只能慢慢涉渡。
走了一整天,还没走到良什上次投宿的地方。下午的时候,太阳隐没在西边的山后,峡谷中更加寒冷。峡谷中不全是趟河的路段,也有些地方会有稍微开阔一些的地形,这些地方人们就可以在地上行走。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群人,约么有六七十人,站在一片开阔地上,把路给拦住了。
良什和尚定睛一看,站在那些人前面的,正是那间无名小庙里的两个苦行僧。中年和尚手里提着一把武士刀,小和尚手里抓着一根扁担,对良什和尚怒目而视。
朽木稙纲催马向前:“大胆和尚,竟敢阻挡幕府将军的去路。”
“阿迷他!我们无意阻拦将军,我们只要那个秃驴!”带队的一个老和尚用手一指良什和尚:“天台宗的秃驴,还想混进我们比良山,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良什和尚尴尬了,他们这些宗派,为了区分敌我,在僧袍上都会绣上自己宗派的标志。所以那天他急着离开小庙,两个苦行僧就起了疑心。因为比叡山根比良山有世仇,通常他们是见不到彼此的,所以良什和尚投宿一晚,两个苦行僧都没有注意他的标志。
等他一跑,两个苦行僧仔细一想就回味过来了,追他肯定追不上,于是苦行僧就到次郎坊告了一状,整个比良山的信众们就都被动起来了,在这里设卡堵截良什和尚,既然他深入比良山,肯定会原路返回。
“各位大师,如果是过去,我们肯定不会干涉你们的恩怨。”足利义晴走出来说道:“现在倭国面临龙国的入侵,大祸临头,良什大师才冒险进山告知我们。我们现在就出山去抵抗龙国的军队了,还请各位大师行个方便。”
“什么?你说龙国的军队来了?”领头的老和尚吃了一惊:“秃驴,此话当真?”
良什和尚实在不愿意跟比良山的人纠缠:“阿迷他,出家人不打诳语,千真万确,我出来那日,龙国的军队就在京都御苑!”
“兀那秃驴,欺师灭祖!”老和尚张口骂道:“龙国军队来了,任谁去反抗,都轮不到你!你别忘了,咱们可都是汉献帝的后人,你竟然带着那些倭国人去对抗龙国,连祖宗都不要了吗?”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劈在良什和尚心里,他猛地想起,自己确实是汉献帝的苗裔。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阿迷他他他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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