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89章 露出真面目（第1页）

左明月轻轻拭去眼中泪，那语气中带着万念俱灰的口气，竟叫苏绯色一时间也跟着神伤起来。

“后来呢？”苏绯色忍着同情心问道。

左明月深吸一口气，将擦拭了眼泪的帕子放在手中，继续说道，“后来，姐姐成了庄主夫人，我本想着既然到了如此境地，不如搬走，不再寄人篱下，否则看着鹤哥哥与姐姐日日恩爱，我岂非要日日以泪洗面么？我偷偷搬到城外郊区的一处庭院中，只带了我贴身丫鬟也一些细软维持生计。我本是大家闺秀，可到了如此境地，最后还需要靠字画维持生计。”

她自嘲一笑，看着苏绯色，眼中却丝毫不掩饰自豪之气，“你知道么？当年我的画在京中可谓传奇一时，谁人不知莫愁姑娘的话。当时我化名莫愁，就是为了能够忘记时间愁苦。可后来，我的画被一歹人看中，那人竟打起了我的注意。那一日，那歹人的下人竟派家丁暗中跟着我的丫鬟。我的丫鬟卖了画自然要回来，如此便暴露了行踪，那歹人三番五次来调戏，都被我赶跑了，后来竟不顾廉耻，夜半时分偷偷来打算把我……幸好鹤哥哥及时出现，我才免遭此难。”

苏绯色叹了口气，“原来你竟如此坎坷……”

左明月未理会苏绯色，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后来我被鹤哥哥接回山庄后才知道，原来鹤哥哥一早就找到我的住处，只是因为怕我难过，所以日日派人暗中观察，而我的画也是他联络京中文人竞相购买，才能让我赚足了生活钱财。我回来后，与鹤哥哥终于按捺不住情愫，暗中在一起了。”

苏绯色有些惊讶，这左明月竟毫不避讳地对自己说起这些话来，突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这二人本是先生情愫，奈何却被左明珠意外打断，而后二人几经波折，虽然这偷情不算光彩之事，可苏绯色却突然无法对他们责备起来，可左明珠毕竟是无辜的……

“你们，没有想过左明珠的感受么？”苏绯色叹了口气，半晌才问道。

左明月哀怨地看了一眼苏绯色，点了点头，“起初我与鹤哥哥情投意合之时多为冲动，那时对姐姐的愧疚甚少。可后来姐姐突然病了，我虽觉得后悔，可生怕自己日后再也无法与鹤哥哥在一起，便整日陷入两难之中。鹤哥哥陪护床前，我吃醋不已，可鹤哥哥日日陪我时，我又觉得愧对姐姐。”

说完，她冷笑一声，“那时鹤哥哥骗我，说姐姐只是偶感风寒，只需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到时他便于姐姐商量，让姐姐让出庄主之位，娶我为妻。到时还奉她为姐姐之位，而我与姐姐长得极为相似，即便别人看见也未必能察觉。只是到了后来，姐姐总是不见好。每次我想去探望姐姐，鹤哥哥都阻止，说怕姐姐见到我难过，我心想，总归等鹤哥哥解决完此事，我再去向姐姐赔罪。可怜我愚蠢，竟信了鹤哥哥如此长的时间……”

苏绯色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连云山庄时代蛊毒一事，只怕当年前庄主叫他去商议，恐怕也是说与他此事，而他为了保全你，便不以你为妻，而是娶了他不喜欢的左明珠。可奈何左明珠是个心底善良之人，恐怕早就与你一般情根深种，对连云鹤痴心绝对，如今即便是病了，也甘之如饴。但你姐姐并不知道自己的病灶到底为何，如今，连云鹤已经对你姐姐起了杀心，你还要坐视不理么？”

左明月听到苏绯色的话，竟有些不可思议，“什……什么？鹤哥哥要杀我姐姐？怎么可能？”

“哼，怎么不可能？”苏绯色冷哼一声说道，“连云鹤早就有娶你为妻之心，奈何这连云庄主的妻子必须经历蛊虫之险。若庄主一心对夫人，那蛊虫此生都不会有事，可倘若向连云鹤这般对自己妻子没什么感情，却对你情深意重，怎能不叫你姐姐痛苦？只怕前几年没发病，也是因为你在外，而连云鹤专心与你姐姐在一起的缘故。这两年你回到山庄，并且与连云鹤暗中在一起，你姐姐自然要饱受蛊虫之苦。奈何连云鹤偏生太过喜欢你，便有了杀掉你姐姐、另娶你为妻之心。”

苏绯色话音刚落，便听见远处传来鼓掌声。她侧头一看，竟见到连云鹤带着几个下人一路朝着自己走来。

左明月此刻见到连云鹤，虽仍旧神情，但却又甚觉此刻面前之人十分陌生，竟坐在那里没有半分动作。

连云鹤见左明月对自己竟如此无动于衷，心下更对苏绯色方才一番言论气恼不已，怒极反笑说道，“本来以为这一个只会做菜的小厨子没什么本事，可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聪慧的头脑，我竟小看你了。只怪我当初太过轻率，倒不如用张简斋那个老东西更省事。”

苏绯色冷冷地看着连云鹤，“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竟如此敢做不敢当。你既不喜欢左明珠，只等她临盆后休了她便可，为何还要将她杀死？想必河伯已经告诉你我有了驱蛊之物，你却连让我试试的机会都不给，你岂非是恨毒了左明珠，还是根本视人命如草芥？”

“你所得来驱蛊之术，不过是人家苗疆人那里的皮毛，我怎能信你？不过，若是左明珠没了，我还能让我身体里的蛊虫安眠起来，到时候我娶了明月，这蛊虫也不会再进入她身体里，日后也不必面对左明珠做出那许多尴尬之事，何乐不为？”

苏绯色隐约觉得，这左明珠非杀不可的理由不仅于此，难道左明珠在暗中发现了连云鹤什么秘密不成？

而此刻，左明月亲耳听到连云鹤口中的话，心下万念俱灰，绝望地看着连云鹤说道，“鹤哥哥，你竟果真如此狠毒……”说完，左明月哭喊着向着长廊的反方向跑开。

连云鹤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随后却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苏绯色，便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庄中此刻怕太平的很！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我看你还往哪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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