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9章 失明的楚奶奶（第1页）

驱车近一个小时，我终于来到了楚桓他家位于城郊的冥葬店。

远远的望去，只是普通的四合小院，若不是大门两侧的纸人极为醒目的话。

地面没有水泥铺就，而是土路，该是经过了无数次泥泞踩踏的结果，有些凹凸不平，但我眼尖的看到那已经干了的泥巴里面裹着一些烧过的纸。

小心翼翼的跟上楚桓，等他停下来推门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望了望旁边那已经有些败色的纸人一眼。

纸人原本便很不清晰的五官此刻似乎变的更加的模糊，像是经过了雨水的冲刷，将墨全部都冲花掉了，更像是……溶解掉了五官一般。

突然‘嘎吱’一声响，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等楚桓将门完全的推开之后，我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奶奶正在庭院中扫地。

她穿着一身藏青蓝的衣服，拿着一个和她身材极不相符的大扫把，正认认真真的扫着地上的落叶。

而整个院子的大部分阳光，都被一颗槐树遮挡住了。

“楚桓，你把什么带回来了？”老奶奶突然停下动作，却没有抬头。

但这句话，让我有些诧异。

什么叫……把什么带回来了？

楚桓望了我一眼，而后疾步走到了老奶奶的跟前，将老奶奶手中的扫把拿走。

“奶奶，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有什么活，等我回来干！”楚桓的话中带着责备，眼中流露的却是心疼。

老奶奶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将身子转向我，并且抬起了头。

在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对白色的眸子。

老奶奶的眼睛，此刻被一层白色的絮状物遮盖，猛的一看像是只有白眼仁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小火，她是我奶奶！”正心惊之际楚桓突然微笑着走过来搀扶住了老奶奶。

“奶奶！”我小声的叫了一声。

“我奶奶失明好多年了！”楚桓扬唇，“不过身子骨倒是很硬朗！”

失明了？刚刚看老奶奶扫地的姿势，却一点失明的样子也没有。

“奶奶你好，我是炎小火！”我赶紧对楚奶奶伸出手。

刚伸出去，我就后悔了，原先楚奶奶能那么轻松的扫地，那是因为对自己家很熟悉的缘故，可是眼睛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啊！

但我的手还没有缩回去，就被楚奶奶一把握住。

她的那双粗糙的手，像是开裂的老树皮，磨着我的手背都有些生疼。

被紧紧的攥着，想要抽出却不好意思，但楚奶奶的眼神很奇怪，尽管看不到瞳孔，但我感觉她正在和我对视。

“八字带火，姓为炎名为火，这是烧到灰飞烟灭的节奏？”楚奶奶突然缓缓的开口。

楚奶奶的这么一句话，让我心头一紧。

别人需要生辰八字才能算出来的东西，她却轻易脱口。

也许，是楚桓提到过我，老人家记在心里了。

“奶奶！”楚桓突然拽开了楚奶奶紧握住我的那只手，“这次我带小火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有多重要？”楚奶奶突然将苍白的眼睛转向楚桓，“见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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