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7章 顾花的爸爸妈妈一（第1页）

爷爷见奶奶伤心，赶忙安慰道：“老婆子，你就别太忧心了，莲花这孩子也是怕咱们担心，才啥都不说的……想当初，莲花执意要跟着万福，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啊，谁能料到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真是造化弄人啊……”

顾一山重重地叹了口气，轻抿一口茶，感慨道：“如今万福死了，莲花也走了，老大的家就这么散了。当初万福带着莲花回家，说要成亲，我们都高兴坏了。虽说两家因为这桩婚事闹过些不愉快，但他们俩最终还是成了亲。老大两口子成婚之后，我们就分家了，给他们置办了院子和生活用品，分了地，把他们安置在村子里，我们老两口则跟着老二一起生活。老大两口子刚结婚那阵子，小日子过得还挺红火，后来有了顾花，大家都开心得很。后来，老大去县里做苦工，莲花在家操持，日子也渐渐有了起色。只可惜，老大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别的女人，惹得莲花和他吵闹不休。我们也劝老大别去县里卖苦力了，回家种田，可他哪里听得进去……”说到这儿，顾一山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顾花眼中噙满泪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爷爷，脸上写满了惊愕。奶奶见状，坐到顾花身旁，轻轻抱住她，安慰道：“花花别怕，还有外公外婆在呢。”顾花含着泪点了点头，黄英起身说道：“奶奶，我困了，我和姐姐先去睡觉了。”黄英牵着顾花的手，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便跟着奶奶去了北屋。

到了北屋，二人脱了鞋，钻进被窝。奶奶细心地为她们盖好被子，然后去了西屋。

顾花躺在被窝里，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爷爷刚才说的话，思绪也飘向了爸爸和妈妈。她凝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眠。

奶奶回到西屋，疲惫地坐在炕沿上。顾一山见奶奶回来，继续说道：“刚开始还好，我们时常劝解着老大，他虽然白天仍去县里做苦工，但晚上还是会回家的。他会陪着顾花玩耍，给她讲故事，显然他还是在乎这个孩子的。然而，后来老大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莲花也时常和他争吵，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好好过日子。可是，老大却依然固执己见，毫不顾及莲花和顾花的感受。她们娘俩在村里遭受了诸多非议和委屈，只能远离村里人，紧闭家门。莲花对老大的态度也变得冷漠起来，不再和他说话，独自带着顾花生活。直到最后，老大竟然彻夜不归，好几天不回家不见人影。老婆子去帮衬莲花母女时，常常看到莲花一个人坐着发呆，默默地流着眼泪。她或许是在为自己和顾花的感到不值得吧，遥想当年，他们刚成亲时是多么的恩爱啊。”

听到这里，爷爷低头叹息，奶奶用袖子擦拭着眼泪，说道：“我那可怜的莲花呀，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却遭受了这样的苦难。她对万福一往情深，不顾我们的反对，一心一意地嫁给了万福，谁能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呢？她的真心就这样被辜负了，我可怜的孩子啊。亲家公，你接着说吧，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能逼得莲花不得不离开。”

顾一山喝了口茶，靠着墙伸了一下腿，然后说：“两年前的八月十五，月亮很圆。我们还在睡觉，莲花慌慌张张地来敲门，说顾花生病了。我和老婆子赶紧穿好衣服，去看顾花。那孩子不停地哭，还不停地咳嗽着，看起来严重。我赶紧套了马车，老婆子拿了点馒头，带着莲花和孩子去县里看病。等我们到了县医院，太阳都出来了。孩子咳了一路，脸色有点苍白，嗓子都哑得哭不出来了，我们看着都心疼。大夫给顾花看了病，让我们在大厅等结果。这时候，老大怀里抱着个一个婴儿，后面跟着个年轻女人，急急忙忙跑进了医院。他们从我们面前跑过去，老大就像没看见我们似的。我们还以为看错了，就跟着老大，再三确认那就是他。等老大从诊室出来，我们就拦住了他。他很惊讶的样子，可能是怕医院人多，就把我们领到医院外面。莲花也没说话，跟着老大一起出去了。我们问老大那个孩子和女人的事，老大就低着头，一个字也不说。他不敢看我们，也不敢看莲花和孩子。我们怎么骂他、打他，他都不吭声。过了一会儿，那女人抱着孩子在远处叫他。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莲花突然狠狠地扇了老大一个耳光，抱着顾花头也不回地走了。老婆子哭天抢地地骂着老大，引来了好多人。我又上去给了老大三个耳光，拉着老婆子去追莲花了，老大最终还是和那个女人走了。”

奶奶听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爷爷的眼中也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泪光，顾万荣坐在顾一山身旁，低着头，紧握着拳头，愤愤地说道：“大哥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他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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