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裘年赶忙过来把她稍微拉开一点,说道,“欣欣,小心点,你妈妈手臂骨折,可不能碰到。”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左胳膊打着石膏,右手扎着针在输液,想替欣欣擦一擦脸都不行,莞尔道,“别哭了,妈妈没事,看把欣欣吓得,妈妈真坏。”
欣欣摇着头,趴在床边说道,“妈妈最好,妈妈不坏。”
贺裘年摸着欣欣的头顶宽慰道,“好了,妈妈已经醒了,你该放心了吧?让陈叔叔带你回家睡觉好不好?你看,都九点多了,晚上不睡觉的小孩,不是好孩子哦。”
“可是人家想陪着妈妈,跟妈妈一起睡。”欣欣很不情愿,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小嘴巴撅起,看着她这个模样,谁还能在狠下心在让她走?
我赶紧道,“算了,让她睡我旁边吧。”
贺裘年想了想,退一步,“这样吧,让她睡隔壁床铺,小孩子睡觉调皮,我不放心。”
欣欣大约也怕把我碰疼了,我还没说话,她自己就答应了,“好的,我就睡那张床,我陪妈妈。”
点点头,我没再说什么,等贺裘年帮她洗漱完,抱着她放在床上,没多一会儿,欣欣就熟睡了。
在贺裘年的帮助下,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将枕头垫在我腰后,问,“痛吗?”
“当然痛。”
沈笑雯的话再次浮上我的脑海,既然打算开这个口,还是当机立断吧,否则我怕再过几天,我就没了勇气。
酝酿了一会儿,我不得努力的起了话头,“裘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贺裘年点点头,搬了个椅子过来坐我旁边,一边将外卖粥打开,用勺子舀了点吹冷,喂我,“来,吃点。”
“先把话说完吧。”我撇开头拒绝,心里紧张又不安,头昏沉的发胀。
盯了我几秒,贺裘年眉心微微拢起,放下碗说道,“好,你说,不过我希望,不该说的,最好不要让我听到。”
他这话的意思,似乎的猜到了什么?可我还是必须说下去。
重重的呼吸一口,我说道,“裘年,你很优秀,一直都是,但是我……不喜欢你,你也一直都明白的,我不想继续给你希望,却实现不了的耽误你,趁现在,或许你还能在找到更合适的人,我们不要再这样生活了好吗?”
贺裘年的表情在我说话中早已面无表情的沉下去,那双眼就像是结了冰一样的刺骨发冷。
他没说话,唇边反而勾了起来,“今天沈笑雯约你的吧?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赶忙否认,“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其实这些话在瑞士时,我就想对你说了,只是一直说不出口。”
“那为什么现在就能说出口了?因为瑞士没有裴敬尧,而中国有他吗?所以你就能说出这种话了?!”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可是紧握的拳头上,暴起的青筋却昭示着他的愤怒。
我有些心惊,可能是这几年见惯了他的平易近人,忽然间他这样发脾气,让我觉得有点害怕,愧疚也持续发酵,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既然已经开头了。
“不是因为裴敬尧,只是……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下去,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也不想违心的跟你在一起,这几年你对我的付出和照顾,我愿意尽我所能的去偿还,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地,过得快乐,我……”
贺裘年拧着眉寒声打断我,“你能给我的偿还,就是你自己!除了这个,别的我都不会接受!”
“可这不是爱情!贺裘年,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是彼此互相折磨吗?这样下去到头来最痛苦的还是你,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我的女儿也不是你的,是别人的!这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情绪激动的叫起来,却牵扯到头上的伤口疼痛晕眩,眼前一阵阵发黑,我靠在床头喘息着蹙起眉头。
贺裘年立刻过来把我扶着躺下,沉声冷然道,“好了,今天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在听到第二次!乔一一,千万别动任何离开我的心思!不然,我怕你承受不住后果!继续维持这样的生活,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对你好,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能用我的方式了!”
我怔怔的望着他,陌生的不安感让我挣扎着把他推开,抗拒着他的靠近。
他也不在意,恰巧这时手机响起,看也没看号码的就接了,听了几秒,他的神色就沉了下去,命令的说,“把停车场附近的监控调出来!这个人,给我找到!”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事,也没有心思问,仍然没从刚刚的事情里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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