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心头漾起甜,在他怀里笑。
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也许是因为换了床,她想。她睡的是客房,他们的卧室因为要做新房,今晚不能住。她辗转了许久,看一眼钟,已经过了十二点,心里急着想睡,更加睡不着,她起身,来到常霏门外,试探性轻轻敲了两下,很快听见母亲的声音,“进来吧。”
常霏早在几日前就来了北平,代黎推开门,发现母亲还没睡,斜靠在床头看书,代黎站在门口,小声道:“妈妈,我睡不着。”
常霏放下书,摘下眼镜,对她说,“过来吧。”
代黎钻进薄被,常霏关了壁灯,也躺下了,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当年,妈妈在结婚前一晚,也睡不着。”
过了许久,常霏以为代黎睡了,却听见她道:“妈妈,对不起。”
常霏失笑,“傻孩子,结婚是高兴的事,说什么胡话呢!”
“留您一个人在上海,对不起。”
常霏笑道:“真是个傻孩子,还有你爸爸陪着妈妈呢。”声音已有些哽。
又过了许久,代黎道:“妈妈,给我讲个故事吧,你和爸爸的故事。”
“那些事,你早听过了。”
“我想再听一遍......我想爸爸了。”声音也有些哽。
常霏眼角已有湿意,仍轻轻拍她的背,缓缓开口:“那一年,我还在园子里唱戏,那天染了风寒,找不到替场的,班主非让我登台,到了台上,叫明晃晃的电灯一照,眼一黑栽了下去,栽到了他怀里......”
思绪回到了当年,那些有泪有笑的日子,待到回过神时,代黎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伏在那里,常霏看着女儿,轻轻抚她的发,她睡觉时的神态竟是没有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纯净乖巧。小时候她偶尔睡不着,也会央着自己讲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这大约,是母女俩最亲昵的时刻,是她极少流露出来的依赖......常霏知道,女儿从小就坚强,很少表现出对妈妈的依赖。她六岁那年,遭人绑架,救出来的时候,眼里含着泪,却没哭,小手去拭母亲满脸的泪痕,说:“妈妈,我不怕。”
想到这里,常霏心里又是一酸,轻抚代黎的脸,做母亲的,宁愿女儿柔弱一点,受伤时,至少,让自己哭出来......更希望,女儿永远都没有需要哭出来的那一天。
常霏闭上眼,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丈夫能醒过来,祈祷女儿一生平安幸福。
然后,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常霏就叫醒了代黎,代黎也没像往常那样赖床,很快起来梳洗,在常霏的监督下认真吃早餐,早餐刚吃完,化妆师傅就到了。
穿的是西式婚纱,应邀来化妆的是一位法国夫人,将代黎一番“折腾”过后,瞪大了眼,连连惊叹:“太美了!太美了!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
代黎没有说话,只看向镜中的自己......是她,又不是她......发,眉眼,身形,都是自己的样子,可又不是,不是那个穿梭于弄堂,与男孩子们玩耍的假小子;不是那个游学于异乡,洋人口中的东方女孩;也不是那个咤叱于上海滩,清冷酷帅的帮派老大......镜中的女子,一袭婚纱,是最纯洁的白,脸上洋溢着的,是独属于新娘的美丽,独属于新娘的娇羞与幸福......
常霏端了一盘水果进屋,看见女儿,瞬间,湿了脸庞。
仪式在城北一座大教堂举行,装扮完毕,剩下的时间并不多,车队已经在门外等,代黎与母亲拥抱了一会儿,撩起裙摆抱在怀里,正准备下楼,迎面看见了阿二,欢快叫了声“二叔”,阿二却没答应,面目严肃,“大小姐,我有紧要的事,想跟你谈谈。”
常霏道:“二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实在不适宜。”
阿二只盯看着代黎,眼神复杂又坚定,代黎心下一沉,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对阿二道:“二叔,我们去房里谈。”
刚一关门,阿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小姐,我们兄弟对不起你!”
代黎惊诧万分,连忙要扶阿二起来,急道:“二叔,您别这样!”
阿二跪得坚持,代黎没办法,只得在他面前也跪了下来,只听阿二痛声道:“大小姐,这件事,只有大哥与我们两兄弟知道,你留洋回来,接手帮里,秘密在查这个事,我们也知道,只是对头太厉害,一直没敢告诉你,却没想到,没想到......”
代黎一颗心越揪越紧,身子渐渐软下去,神情也有些怔。阿二看着她,大哥的女儿,自己亲眼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小姑娘,现在,穿着美丽的嫁衣,即将嫁给她的心上人......有那么一瞬间,阿二几乎又要动摇,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再犹豫,就真的晚了!狠劲咬了牙,低头,再不敢看她,“大小姐,一开始知道你跟他儿子的事,我们想过要说,可心里总存着侥幸,觉得你们未必能成......你订婚那次,我主动要求跟夫人来北平,本来是要告诉你的,可......大小姐......”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艳阳高照,清空万里,竟是一丝云都瞧不见,说是百年难遇,大约也有些道理,窗外一只布谷鸟,“布谷布谷”的欢唱,扇动着双翼,划过长空,很快,消失于天际,再也寻不着。
光圣大教堂,里外皆是热闹熙攘,纵然教堂四周密布哨岗,看热闹的人仍是挤破了头,老百姓大概也知道,少帅大喜的日子,这些哨岗绝不会轻易开枪,因此胆子比平日里大了些。
相较而言,教堂里面就安静了许多,西装礼服的先生太太们,大半是来自各国的使馆,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打招呼,或者干脆讲起了母语。
休息室里,萧佑城频频看表,坐立不安,萧夫人在一旁,不冷不热道:“她想做什么?在这种时候耍小性子吗?”
当然不会!所以萧佑城更急,终于坐不住,不顾萧夫人的唤,冲出门,夺过一辆军车就开出去!
回到家,车队还候在门外,司机们瞧见了他,纷纷行礼,萧佑城进了屋,客厅里先是看见常霏,正皱了眉坐在沙发上,摇着头对他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屋里不肯出来。”
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萧佑城两三步上了楼,一把推开卧室的门,然后,定在了原地。
屋里,许多西式仿古纹铜雕花架,花架上,无一例外的,全都是玫瑰花,色彩却缤纷,有朱砂红,有水晶黄,有烟霞紫,有湘妃粉,有珍珠白,有樱桃红......一朵朵,将将绽开,娇嫩又矜持。花团锦簇中,她背对着门口,立于窗前,洁白的婚纱,裙摆在地毯上铺陈开,如烟似水,风拂过,薄纱便轻轻的漾,轻轻的漾......
他竟是不敢往前走一步,只觉得一个不小心,她便要乘着风,飞走,再也寻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口,“我......”顿住,开口才发现,喉咙里有一把刀,生生刺在那里,每说一个字,刀尖就往里刺一分,那样痛,几乎无法承受,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血,汩汩而下,流进了心里......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悄悄 表演科今天也想与侦探同归于尽 最强们的沙雕无限流[综恐] 两只前夫一台戏(出书版) 我的老公是军阀 咱俩不熟(染指你是个意外) 真是,好茶! 伤心人和死鬼老婆 蜜色契约 钓系美人被邪神拽入梦境后 家有萌妻·纯禽老公不靠谱 春夜困渡 雷奥尼克斯的命运抗争 穿越后被沉塘九次 病弱猫猫拿了反派剧本[快穿] 明明动了心 当高门找回我后 七零大杂院的娇软美人 替身受觉醒了 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
前世的佟雪梅到死才知道她被留在农村嫁给光棍汉全是她好姐妹设的局。一朝重生,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远离虚情假意男。穷不怕,她有空间在手,要啥有啥,应有尽有。佟雪梅本仙女只想发家致富当大佬,不想嫁人生娃...
假如你的老公每月给你六万零花钱,除了不能出轨以外,你爱干嘛干嘛,但相应的他成天不回家,回家也是对你爱搭不理,你愿意吗米优对此表示,她非常愿意在一个不结婚不生育就得坐牢的星球,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
感谢联盟归还精灵世界安静祥和,因为我这个底层的训练家,跳反了。源自底层训练家培育家夏彦的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