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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好了,我便日日让人看着,真怕你偷喝,演贵妃醉酒的时候,真的醉倒在台上。”他开着她的玩笑。
”台上哪能真喝酒。”兰烛小声地顶了一句。
"一年多了,想来也应该成了,尝尝味道。"他舀好一碗,递了过去。兰烛接过碗,抿了一口,酒入喉头后,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眯了起来。
江昱成知道,她这是享受的表情。
果然,她的心情似是变好了,眼睛依旧弯着,抬头望着他,“江昱成,好喝唉。”“嗯、”他嗓间低低地带着笑回应她。
他也倒了一盏。
只是这酒还未入喉,就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侵扰。
外面像是来了几个人,先传入耳的,是林伯手下的人的劝阻声,“费老,二爷不见客。”
“不见客?好啊,免崽子。在里面当缩头乌龟是吗?”外面的声音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人在说话,“他江昱成以为把浮京阁的大门一锁,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是吧!我告诉你江昱成,你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骄傲自负,任意妄为,赵家这么大的肥油田不要,如今出了事,你不想服软,就连江家同条船上的人都不保,你真让我们这些为了江家卖了一辈子命的人寒心!我费老今天哪怕是一头撞死在浮京阁的大门面前,我也要问你们江家祖孙二人讨个说法!”
那些话,一个字不漏地清楚地传到院子里。
林伯慌慌张张地跑进去,“二爷,费老在门外,说要见您,赵家那侄孙郎官,把手伸到费家了,想找您求个情,救一救。”
江昱成面不改色地抿着酒,挥了挥手,示意他禁声,而后慢条斯理地把酒放下来,这才带了点苛责的意味说到“林伯,你吓到阿烛了。”
林伯这才看向桌子对面的人,只见兰烛皱着眉头,手紧紧地攥着杯子,眼睛瞪着有些大,愣愣地看着他。
林伯想起医生的嘱托。
兰烛的母亲的病情遗传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兰烛这次因为南妄城的事情,惊吓过度,忧思过虑,需要好好休养,他实在不该这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抱歉,阿烛姑娘,”林伯欠了欠身子。
江昱成起身,拿了那酒盏,斟满酒,递给兰烛,单膝跪在地上,与坐着的她一般高∶“别怕,阿烛,就是些商场上的事情,没什么要紧的,你知道的,现在的人,不夸张点做事,不夸张点说话,好像就不会表达一样。不过就是为了些虚荣的利益,争抢得头破血流,得利的一方趾高气扬,失利的那方,就在门外捶足顿胸。”
“不打紧。”
外头还是大呼小叫,隔着墙壁,能听到许多难听的字眼,那费老以头抢地地数落了江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他有娘生没娘教,骂他这辈子都是江家的一条狗。
江昱成全当没有听见,外头的勾心斗角和利益争夺,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把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简陋的红色玛瑙串拿下来,仔细地套在了兰烛的手腕上。
他绕了一圈,温柔地打了个结。他会心一笑。
菩萨显灵,他要她生生世世。
第55章
十一月下旬,槐京已完全入冬,距离南妄城的那场灾难,过去已有半月。
兰烛身体在好转,虽然精神一般,但脸色不再那样煞白。
江昱成拜托吴团去了一趟南妄城,把那几个学戏的孩子的遗物接了回来,在槐京简单地安置了一个衣冠冢。
这事,他没打算瞒兰烛,问了她要不要去祭拜。毕竟,这事,她有选择的权利。
兰烛点了点头。
不过他存了点自己的心思,没让她见剧团里的其他人,而是,等人都回了,才上了西山的公墓。
公墓处理的干净简单,江昱成带着兰烛站在墓前,他打眼望去,照片上的人很青涩,爽朗的脸上没有一丝阴霾,想来也是心思干净的孩子。
他把随手带来的花放在墓碑前,站在兰烛身后。
兰烛也未多说话,深深地鞠了一躬,就从山上下来。两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雪越下越大,下山的路湿滑难走,江昱成带兰烛进了半山腰的一个亭子躲雪。
兰烛走在前头,刚踏进亭子,掸了掸身上的雪,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眼。她停留在原地,几乎有半秒的眩晕。
亭子里的人也在看她,原先清爽阳光的青年眉眼下多了许多的憔悴感,他穿得板正,一身剪裁得当的西装,立在风雪中,比起从前,少了一些诗书文人气,多了些名利场沉浮的阅历和老练。
江昱成收起伞,从外面进来,“这外头的雪实在是太大……”他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亭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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