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槅门、外头的院门依次开阖。
一直到整个屋子内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再分辨不出后,她又在黑暗中端坐了整整一刻,才点了油灯到外头去查看。
西屋厨房都无人,段征果然是出去了。
丑正的天,就连卖朝食的摊贩还要一二时辰才起身,街市巷口都黑的死寂,寻常人绝没有这等时候出门的。
举灯立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她无意识地搓着右腕绳结精巧的五色长命缕,忽然有些后悔,或许今日在霁月斋,是该跟着郭善家的一道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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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过后二月,芒种夏至渐过,离着七月七乞巧节只有两日了。
赵冉冉一身浅灰薄裙,倚在丝瓜藤下饮枣茶,云烟般的半袖下,一截依旧系着长命缕的皓腕微颤,透着她此刻的心神不宁。
这两月来,她越来越觉着段征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是那种看似温柔,毋宁说是看珠玉财货,看死物的神色。
他夜半单独出门的次数也越发多起来,回来的时候总是很疲惫冷肃,甚至有一回下午才归,在他的衣袖上,她清楚地看到了零星血点。
真正让赵冉冉觉着不安的,是有一回深夜她壮着胆子跟了出去,才走了半截巷子时,一道人影就从巷口拐出来拦下她。
那个人,她认识,就是先前在百里集镇帮着段征一道杀人的冯六。
从那日被冯六横刀拦下后,她就彻底想明白一件事——那个唤她阿姐的人,以他曾经的势力,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在这乱世之中,她既没了出身,又面目可憎到要以面纱相遮,试问,她这样一个全然的累赘,除了故旧哪个不会厌弃?
偏他就爱她无权无势,亦或还是爱她相貌丑陋?
眼前不由浮现出观音山上的那个藏宝洞,还有俞家在邬呈最后的祖宅田产。
敲门声‘笃笃笃’得响起,赵冉冉心口猛颤了下,惊起时杯盏倾倒,浅红色的枣茶浸透到地缝里。
前儿夜里段征就离开了,难不成是回来了?
调整完心绪,她一面拭汗一面去开了门。
门外却是邻居大娘挎着一篮子鲜鸭蛋。大娘热情地将竹篮挎到她手上:“你家郎君上回替我家老头接骨,医药费我没有,这点谢礼不许推辞。”
接过鸭蛋,对‘郎君’、‘相公’一类的称呼,赵冉冉已经听的麻木,她没再解释只是客气致谢闲话。
妇人絮叨着教她腌咸鸭蛋的步骤,临行前一拍大腿‘哎呦’怪叫了声,悚然留了句:“昨儿城外好像打仗啦,人家说西城门都给封啦。你两个近来可万莫出去乱跑。
同一篮子还粘着鸭屎羽毛的鲜蛋一同坐在厨房矮凳上,赵冉冉忧心忡忡的,还是有些担心起局势来。
她试着走出巷子,果然冯六立马就出现在身后。
听明白了她的忧虑,这个二十多岁极善追踪打探的阴沉青年第一回开了口:
“前几日北边周齐二国的确再起战火,广陵城外的倒并非大战,应该只是两家漕帮争船只渡口,嫂嫂勿忧。”
听完这似乎靠谱些的消息,她心中的不安未减反增。不仅是对段征的去向,表兄的安危,甚至不可遏制地有些挂怀起叛逃周国的父亲的处境。
坐在井栏边的矮凳上,她学着段征的模样,打了盆水开始一点点先洗净鸭蛋上的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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