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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不做停留,继续往里,就见到与东边一模一样的厚厚朱红帐幔,此刻静静放了下来,形成宫中最常见的一道红墙,外头守着文墨贴身的几位婢女,早已低低拜下,他掀开帐幔径自走了进去。
荷香紧攥着手立在榻边,赵垂丹跪在蒲团之上,缓缓抽出一根细长银针,而放下的青纱帐,随风轻摆,一截白皙的手腕,时隐时现。
见皇帝来了,赵垂丹起身正欲请安,长青心下惶然,免了他的虚礼,只问他皇后如何。
豆大的汗珠从赵垂丹额头滴落,他伸手抹了抹,才回道:“皇后娘娘无碍,只是思虑太多,郁结过盛,微臣暂时将郁气疏导出来,往后时日,还需请娘娘务必多多放宽心些。”
这几句诊治的无心之言,句句都打到长青脸上,他面上如火烧一般烫,边听边瞟榻上之人,纱帐底下隐隐约约露出个人形,只能瞧个大概。
他提步上前,撩开纱帐,只见眼前之人双眼紧闭,血色全无,唇色惨白,如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蔫得没有一线生机。
长青坐到床帏边,捉住她露在外头的手,冰凉一片,他心下涌起些不详之意,忙唤了几声“墨儿”,见她没有丁点回应,复又摇着她肩膀喊了两声“临夏”,可她仍是反应全无!
长青慌张之下,只好抱她起来拥入在怀,轻轻拍了拍文墨的脸,见她双眸闭合,没了知觉,浑身冰凉,发丝无力垂荡,就像个……
他心下大惊,不敢再想,大声怒斥道:“赵垂丹!”若是文墨有事,他只怕会要了这些人的命!
赵垂丹被皇帝一吼,吓得赶紧跪下来,解释道:“皇后娘娘昨儿个折腾一夜,到方才才好了一些,如今只怕是昏睡过去了。”
“什么叫折腾了一夜?”长青不悦,目光扫过荷香,声音不怒自威,“究竟何事?皇后病得如此重,为何不来报?”
荷香亦跪了下来:“昨日小姐从外头回来后,就一人待在东暖阁内,约莫到了黄昏时分,便吩咐奴婢们将所有东西都搬来了西暖阁,然后打发所有人出去,将自己闷在房中。”
说到这儿,荷香偷偷抬眼打量了下皇帝脸色,见他面色不虞,又道:“夜里奴婢不放心,偷偷过来瞧了瞧,就见小姐晕了。”她指了指对面那张竹榻,“原本想着要来禀报皇上,结果小姐恰好醒过来,问明皇上的在处,便不让奴婢们扰了皇上和淑妃娘娘清梦,只着人去请宫直太医来。”
“所以,折腾到现在?”长青拥着文墨,低头凝视,止不住的心疼,又自责不已,她昨夜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听到他在别人床榻,又吩咐出那些话来了!
文墨性子固执又倔强,他吃过不少苦头,亦是再了解不过,病到这般地步还不愿来知会一声,她这回是存了心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长青将她轻轻放平,伸手拨了拨粘在她脸颊上的几根发丝,又掖好被角,不知静静看了多久,才起身往外走去。
听闻皇后病重,太皇太后和淑、宁二妃皆赶至咸安宫,因皇帝下旨不得扰皇后养病,众人只得在次室等着消息。
太皇太后边拨弄着佛珠,口中边振振有词,不时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之类的话,宁妃安静地坐在太皇太后身边,一双眼睛只盯着地上,淑妃神色恍惚,怔怔看着那道厚重的红色帐幔。
长青略略跟皇祖母交代了几句,只说皇后旧疾犯了,不大好,他再看眼前面色各异的诸人,更觉心烦意乱,便让她们都先回吧。
待他人走后,太皇太后才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轻轻叹息:“皇帝,多好的东西,都得讲个节制,都得说个由头。”
长青诺诺应下,将他们送走,方回去换了身常服。
文墨昏睡至掌灯时分,脑中才有了些微意识,她只觉得胸膛之中缓不过气,郁在怀中,极其难受,正如昨夜哭到最后,剩最后一口气吊着,她喘不上又咽不下,就像是溺入水里,憋着,闷着,最后就窒息死了。
她蜷着身子,方觉得好了些,又止不住咳出几声,就听纱帐外有人脚步踢踏,一个人影挑起帐帘,关切问道:“墨儿,可是要喝水?”
她昏昏沉沉,天晕地旋之间隐约辨出是个男人的声音,这深宫之中的男人还能有谁?她眉头一蹙,心中郁结之气重又浮了上来,旋即阖上了眼睑。
长青先前窝在竹榻上看奏折,听到她咳嗽的动静,就赶忙汲着鞋过来,这会子见她不理自己,他赶紧坐下,好言道:“墨儿,可有哪儿难受,要不要再宣人来给你瞧瞧?”说罢,似乎才想到这回事,他忙宣太医,就见帐幔外有人应下,闪了进来,正是被留在咸安宫一整日的赵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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