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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的枝桠,抖得更厉害了。
文墨听见内侍唱喏的声音,率众人出来接驾,待见到他父女俩凑在一块,就知道准没好事。
此刻,她不禁板下脸来,正欲说话,宁英脆生生道:“母后,父皇说要去赏花。”说罢,又指了指抱自己那人,一脸的撇清关系。
文墨看向长青,疑道:“刚开春,哪儿有花可赏?皇上,宁英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么还由着她?”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说上句正常的话,长青着实汗颜,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夫君当得不易,他微微一笑:“总闷着做什么?今日天气不错,倒不如让几个孩子四处走走,散散心。”
宁英连忙点头,一派附和,立在文墨旁的端华也是看看父皇,再看看母后,眼神里满是期待。
文墨见两个小的如此,忽然就想到她小时,也不过是整日想着玩乐,哪里会正正经经看书?她叹了一声,松口道:“罢了罢了,你们去吧。”
得了文墨的允许,长青一手抱着一个,一手招了招,端华麻溜地跑上前,一把将皇帝的手攥住,咧嘴傻笑。父子几人都是满脸轻松,也不做轿撵,就往御花园走去。
文墨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到咸安宫前,她就准备拐回去,长青眼尖看见了,忙唤道:“皇后不去么?”
文墨摇头连连说累,长青就知道,她是在孩子面前演戏呢,营造父母和乐的模样,其实,她心底里还是置着气。
这日夜里,长青在两仪殿用完晚膳,内务府的小黄门就来了,手里恭敬地托着盘子,里头是几个牌子。长青疑惑:“朕不是说过,这些日子都不招幸,怎么又来了?”
那太监答得也快:“是皇后吩咐的。”
长青气结,那人又想要皇帝替她卖身,以便安抚后宫,哪儿这么便宜的好事?他径直让内侍退下,就去了咸安宫
结果,文墨还在用膳,长青命人添了副碗筷,亦自顾吃起来。两人一言不发,只有咀嚼之声,实在诡异,周围伺候的人,冒了许多冷汗。
文墨吃完就去院子里消食,长青只好跟了过去。原本他今日来是想气气她,结果文墨比他气定神闲多了,长青实在坚持不住,低声哀求道:“墨儿,你还在置气么?”
文墨正色看他,还是那句话:“皇上,知着自己错处了么?”
长青眉头微蹙:“明明是你心里顾及和偏袒旁人,朕何错之有?”
文墨偏头,只看向那几株梅树,上头余着几瓣残花,在料峭春风中瑟瑟发抖。她嘴角勾起丝笑,眉眼虽是弯弯,但流淌出些苦意:“皇上,你可曾信过臣妾?”
长青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文墨,忽然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文墨回头,二人视线相及,她开口道:“长青,你若不信我,以后只要是涉及到那人,无论我说什么,又或者做什么,都会成你心头一根刺,我却是怎么都辩解不清了。”
她盯着他的双眸,又问:“你不是说喜欢我么,为何不信我?”
长青一怔,他怎么信她?
当初她为了逃脱嫁给他的命运,不惜自毁清白,硬是折腾出谢尘非的一场好戏;而她甘心嫁他,也不过是因为他下了一道那人的免死令。
文墨进了宫,起初也是日日冷着张脸,到后来两人虽有了肌肤之亲,但她日日簪着那柄碍眼的簪子,心里头不就是记挂着那人么?
长青冷面,眉头蹙得越发紧了,他反问:“墨儿,我该怎么信你?你可曾有说过一言半语的喜欢过我?我如此包容你,还不够么?”
梅树下,两人都红了眼,只怔怔看着对方,都未再争辩。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消息不胫而走,片刻之余,整个皇宫都知道这两位又拌嘴了。
翌日,嫔妃按例来咸安宫晨昏定省,有几位再看向皇后的目光,就有了些其他含义。
座下诸人,暗地里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文墨懒得深究其中深意,她只觉头痛难忍,于是摆手喝住众人,又说了句冠冕堂皇之词:“如今前朝有事,咱们在后宫虽不能做其他,但也要为皇上分忧才是,你们皆散了吧。”
众人陆陆续续起身,坐在第二末首的许良仪,一直默不做声,直到此时皇后发话,她才微微福了福,道:“皇后说得极是,嫔妾受教了。”
在场早有人见不得她这样巴结皇后,明婉仪亦向皇后福了福身,再看向那位许良仪,笑道:“良仪妹妹,此话说得真是时候。”
她又看向文墨,一脸诚恳道:“嫔妾真得多向皇后学习,如何为皇上分忧才是。”这后半句话咬得极重,大家都明白是何意。
这宫里,明、丽两位婉仪和俞贵人本就走得极近,又同时因皇后遭殃,所以,现在自然就更近了。原本他三人隐隐是以丽婉仪为首,可因着丽婉仪一直未能承宠,现在就变成以明婉仪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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